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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央當晚睡覺前就把所有行李都收拾好了。
第二天周姨家裡有事,飯菜做好就走了,飯桌上就只有黎央和秦饒,她全程一聲不吭,吃得特別安靜。
外面傳來汽車的熄火聲,很快,純銅大門被人拉開,一身挺闊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黎央認出這應該是秦饒的爸爸,忙放下筷子禮貌地喊人:「秦叔叔好。」
話落,耳邊響起一聲嗤笑。
男人斯文的臉也僵了下。
黎央不解地看向秦饒,之前一直沒出聲的人這會兒唇角揚起個弧度,笑著,神色卻冰涼,說出的每個字無不嘲諷——
「他當年只是入贅到我們家,倒不至於跟著把姓也改了。」
黎央一愣,反應了會兒才領悟他話里的意思,臉一下子漲紅,連忙道歉:「叔叔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
「沒事。」邵正康表情調整得很快,將方才臉上的尷尬斂去,又是一副溫和寬厚的模樣:「你媽媽要先回公司處理些事,估計要晚上才能來接你回去。」
「謝謝邵叔叔,我吃好了,我先進去了。」
黎央把碗筷收進廚房,然後就回了房間去等著媽媽來接她。
等著的時間裡,她寫完了一套卷子,換了支紅筆準備要對答案,忽然的,樓底下「砰」一聲。
很響,像是椅子被重重踹倒。
她被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威嚴中又帶著積攢多年的憤懣與不滿——
「我是你爸,不管怎麼樣你身上流著我的血,你自己說說,這麼多年了,你對我有過尊敬嗎?」
不知秦饒說了什麼,黎央沒聽見,只知道緊接著,男人的怒氣更盛,又是「啪」一聲脆響,聽聲音這次應該是杯子之類的瓷器被砸碎。
黎央並不想攪合到人家的家務事裡,可又擔心出什麼事,猶豫再三,還是輕手輕腳地拉開房門。
她身子儘量藏在牆壁處,伸出個腦袋往樓下看了眼。
瓷杯四分五裂的碎了一滴,男人胸膛憤怒地急劇起伏,鮮紅的血順著少年的額頭往下滴落。
他眸子黑沉沉的,狠厲又冰冷,像是風雨欲來,一發作便是要掀起滔天駭浪。
餘光瞥見一抹纖瘦的身影。
秦饒下顎肌肉緊了緊,額上血也沒擦一下,直接轉身上樓。
又是砰一聲響,房門被砸得關上,邵正康也出去了。
整個別墅又恢復安靜,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只有黎央的心臟還沒平復,砰砰跳得飛快。
晚上六點,黎衫還沒有來接她,周姨也沒有回來,黎央到廚房用中午剩下的飯炒了蛋炒飯。
快九點多鐘,黎衫的微信來了:快出來,我到門口了。
黎央不敢耽誤,趕緊提了行李下去。
秦饒心煩,打遊戲時音效都關了,聽見別墅門被關上很輕的一下,以及汽車漸漸駛遠的聲音。
人應該是走了。
操作著遊戲人物的手指頓了秒,反手拿下對方的人頭。
陳越陽:臥槽,饒哥今晚殺心好重,被哪個不要命的惹到了啊?
卓俊:我猜是家裡那小拖油瓶。
卓俊:對了饒哥,你把那鬼片給她看了嗎,是不是把她嚇得半死?!!
秦饒煩躁程度加倍,直接甩了手機,下樓,客廳里一片漆黑,非常安靜,廚房倒是亮著盞燈,橙黃色的光線溢了出來。
他走過去。
光潔的白色大理石料理台上,玻璃罩蓋著一碗蛋炒飯,旁邊還放著一支紅黴素軟膏。
第五章
黎央跟著黎衫回家,除去一見面她喊她一聲媽媽,她應了一聲,兩人這一路再沒說別的話。
黎央是想和媽媽說話的,她坐在副駕駛位,幾次小心翼翼地看開車的黎衫,她唇塗了很紅的口紅,那張臉仍顯得年輕又漂亮。
只是表情很淡,沒有一絲一毫久別之後和女兒相見的喜悅,帶她回家,仿佛只是完成一件應盡的義務。
於是黎央想說的那些話又全部咽了回去。
小的時候哪怕常年見不到黎衫,黎央也覺得媽媽是喜歡自己的,因為老師和課本上都說了,沒有哪個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等漸漸長大,她終於明白,其實是有的。要不是黎衫懷她時身體不好,她本來是會被直接打掉。
到家之後。
黎衫只開了門,把一串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