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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再喝,他把瓶盖旋旋紧,准备还给谢尔盖。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扁形金属小酒壶上铸有着繁复优美的花纹,充满俄罗斯风味。在正面瓶口下的中间位置,还有一个造型奇特的小标志:圆形的红底上浮着一个蓝色球体,经纬分明,像是地球,一只巨大的蝙蝠张开黑色的双翼覆于北半球上方。这多半是个什么徽章,在徽章上方有几个英文字母,下方是一串俄文。
张城抬头,本想询问这个标志的含义,这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德米特里刚才踢飞了几具断腿的活尸,虽然一些被踢碎太阳穴死去,但并不是所有。就在他们围着张城喝酒的时候,一具断了一条腿的活尸正爬行着向他们靠近。
等瓦夏·卡赞斯年科听到异常动静转过身的时候已经迟了。穿着黑衬衫灰裤子的死人已挣扎着用它仅剩的一条腿站起来,离年轻的高加索人距离不到一米。来不及去取肩挎的步枪,死尸那口崎岖的黄牙结结实实地咬在翻译官伸出阻挡的手臂上。
场面一片混乱。
年轻人疼痛的惊叫,蒙古人暴怒的咒骂,士兵们情急的拉扯踢打……与指挥官平息这一切混乱的枪声。
从活尸口中拉出的手臂鲜血淋漓,皮肉翻开,两排牙印清晰可见。卡赞脸色苍白,冷汗从额角滴下。
俄国军人们个个面色严峻,他们聚在一起谈论着,把受伤的卡赞围在当中,形成的小圈子把张城和吴功排除在外。
一个黑头发军人拉起卡赞的袖口看了看,缓缓摇头,同身边两人相互看看,纷纷流露出惋惜不舍的神情;德米特里懊恼地来回踱步,举起手又放下,最后冲到刚才咬卡赞的死尸旁边踢打咒骂着发泄;谢尔盖双拳紧攥垂在身侧,神情凝重,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年轻人像遭遇到了巨大的打击,顿时萎顿在地。
“他们要杀死他。”吴功碰了碰张城的胳膊,轻轻对他说。
张城大吃一惊地转头,只见中年人表情严肃地对他点头示意。他的双腿立刻动起来,想上去阻止他们,却被吴功伸手拦住。
“他被咬伤,已经感染了。”
“可他的伤不重,可以治疗包扎!”
“他最终还是会死,死了就会变成那种东西。”
“也许能在恶化前找到治愈的方法!”
“你相信吗?他随时都可能死,那些人是军人,在一起战斗,他们无法承担卡赞突然在背后复活带来的危险!”
“那就要杀死自己的战友吗?”
“你见过被咬伤的人吗?无论多小的伤口,一旦感染,就会不停恶化,健康的人会病倒,会经历很多无法想象的病痛折磨,一直到死亡。他们这样做其实在减少他的痛苦!”
“……”
张城深深明白吴功的话自有道理,他也曾亲眼目睹被活尸咬伤的人所经历的苦难,但即便如此,杀死伤者的做法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看见年轻的翻译脸上显现出强忍住的畏惧神情。卡赞斯年科在用颤抖的声音对自己的指挥官说些什么话。谢尔盖从他脖子上取下一个发亮的金属小牌子,温柔地像一个慈父面对他的儿子。然后平静地看着他,不时点头,脸上的神情近似于哀悼,就像张城在十几分钟前刚从他脸上看到的一样。
也许是感受到有人的注视,卡赞转过头看向这边,他浅色的双眼与张城焦急不忍的眼光相对,一瞬间,冷静赴死的信念已不复存在。年轻的军人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同时重复喊着一句俄语。
“不要!”翻译官最后用中文喊道。
像是回应他的呼救,张城甩开吴功的手疾奔而出。
然而卡赞没能挣脱钳制,谢尔盖用一只粗壮的臂膀牢牢地将他的头颅抱在胸前,就像父亲拥抱儿子时那样,他的另一只手伸到腰后,转眼间,一只手枪已抵到那个头颅后脑下方。
枪响。
张城跑到他们身边时,年轻人正好倒在地上,他的眼睛还张着,挣扎的惊恐表情在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上定格。
瓦夏·卡赞斯年科的尸体被用防雨布裹着,埋葬在长江边松软泥土岸上挖出的浅坑里,胸前放着一束红色木芙蓉。他的战友们从远一些的地方捡来一些碎裂的花岗岩石块堆在他坟边,形成一座一米左右高的锥形纪念碑,造型就像古代高加索人修建的岗楼。他戴的灰色船型软帽被放置在纪念碑顶端,连同他的十字架一起。
第12章 随阳核电站(1)
翻译官的告别仪式简略而庄重。剩下的五名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