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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呵,当了官老爷这派头就是不一样了。兄弟请喝酒都不去。”
章年卿撑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妥协道:“好好,你们说去哪。不过一点,我今晚真得早点回去。我手里还有活呢。”
杨久安道:“别扫兴啊。你要在再这么说,我们干脆去你家得了。听说你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对对对,去他家。”大家起哄道:“醉了也不归,直接睡在他家。”
夕阳西下,在章家院子里收走最后一抹余辉。
杨久安打了个酒嗝,朦胧着眼睛问:“丫鬟呢,掌灯啊,这天都黑了。”摇摇晃晃就要往出走。
章年卿赶紧拦住,“安小爷,你坐着。我去。”
大家闻言也纷纷劝杨久安坐下,他们这群人里,除了章年卿,便是杨久安年纪最小,身份也最尊贵。他是长公主的独子,无论在位的是和景帝还是开泰帝,都是他亲舅舅。
身份可见一斑,大家哪敢让他亲力亲为。
门外,杨学士火急火燎赶过来。出门的时候被一点事耽误,他一直心神不安的。只怕赶不及救火,章年卿丧命火海。不曾想,待他到了章府,书房的灯还没点。
他回头看了一眼,一点了点身后的人,确保万无一失后,安心等待。
是夜,浓烟滚滚,红浪滔天,照亮了半个京城。
章府在熊熊火焰下变成一片焦土废墟,大半府邸都被烧毁。
杨学士带着人立即冲进去救火,谁知刚进门,被人兜头兜脑罩了一团布,一群人拳踢脚打,险些肺脏都打出来了。过了良久,他听见章年卿的声音道:“停停停,别打了,他们好像是来救火的。”
外面声音乱糟糟的,“不是一伙的吗?”“嗝,我看像。”“切,管他是不是一伙的,先打死再说。”
章年卿道:“我听这声音有点耳熟啊。”把杨学士头上破布拿掉,看清来人,章年卿虎了一跳,“杨大人,怎么是你。”
杨学士鼻青脸肿,脑子却没糊涂,“窝交给你的踢目爬泥捉不了,累看看。(我交给你的题目怕你做不了,来看看。)”
章年卿尴尬万分,赶紧扶起人,连连抱歉。
杨学士说,他过来发现着火了,怕左邻右舍喊不动,去街头叫了一群乞丐,一人给了十文钱让过来帮忙救火。
章年卿望了望那群乞丐手里整齐的木桶,笑道:“巧了,我们在院子里抓到的也是一群乞丐。哦,不。流寇。”
之前章年卿和陈伏出来取蜡烛,章芮樊走的时候给他只留了两个小厮一个老妈子一个丫鬟,章年卿带着这群公子哥进来的时候,便让老妈子带着丫鬟避开,别冲撞了谁。只留两个小厮伺候。
谁知这群大爷喝醉了,逮着谁都灌。两个小厮喝的七仰八叉,四脚朝天。章年卿叹了口气,只能亲力亲为。
没想到一出来,迎面撞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房里喝醉的人呼啦啦出来一看,还以为是来章年卿家偷东西的,随手抄着东西,出来照着脑袋把人砸晕过去。
这一砸不要紧,扑通倒地一声。惊着了更多的人……
章年卿掩着鼻子,汗颜道:“……没留意,他们是从房间里面点的火,等发现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烧的面目全非。连带着西院一排倒角房都跟着遭殃了。”
事实上是大家打嗨了,等发现书房着火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勾肩搭背,醉酒上头,又痛痛快快打了一架,都觉得这顿酒喝得爽。
托这群公子哥的福,章家的一场纵火案,在无人员伤亡的情况下,被送到了刑部审理。
前吏部尚书,现任刑部尚书张恪拿到卷宗时,目露沉思。良久,起身亲自去提审了那起抢劫纵火的几名流寇。
一番重刑审问,待他从刑部大牢出来时,后背一身冷汗,想了想,让人请衍圣公和文渊阁大学士冯承辉过府一叙。
三人一碰头,张恪请茶落座,缓缓道:“章家纵火案不是意外,是有人花钱雇凶。”
衍圣公嚯的睁眼:“是冲着天德去的?”
张恪闭着眼点了点头,痛惜道:“是我无能,尚未审出来背后的人是谁。”
冯承辉道:“怎么能审不出来,谁给他们的钱总知道吧?”
“出钱之人并非买凶之人。中间经手的人太多……”张恪解释道。
“这个混账王八蛋。我们天德是碍了谁的眼了。”冯承辉拍桌怒道,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