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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们当然比比皆是。我清晰地看见,一些香水推销商出于商业的目的正
拼命鼓吹着这样的观点,他们将“兰康”、“克里斯蒂·迪奥”、“夏奈儿”、
“巴巴里”等美化成了生活中的魔幻药,仿佛只要涂抹了上述些许液体,人们的生
活基因马上就会发生根本的变化;一些城市男女出于狂热的心情也对这种观点推波
助澜,他们麇集在城市购物商厦的香水加油站周围,以无限膜拜的神情等待着这些
液体输入他们的瓶子,仿佛输入的不是一二百克香水,而是有关他们人生的全部信
息;至于广告商们的种种说法更是指鹿为马地令人反感,他们毫无原则地阿谀着香
水推销商,恭维着香水崇拜狂,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唯一原则便是使整个消费市场
加速运转,从而也使他们的利益加速增长。
然而,只要我们没有彻底丧失感觉和判断,我们便得承认,一种更冷峻更粗劣
但也更真实的生活时时横亘在我们的面前,除了那些真正的骄奢淫逸的“成功”人
士,即使那些时时讲究品位的白领同志也时时让生活压迫得直喘粗气,他们的生活
中也不是分分秒秒都香气综绕。
我们没有进入一个所谓的“香水时期”,我们面对的生活充满了挑战性和危机
感,使我们生活的若干细节带上了若干情趣的香水确实是生活变化后的一个说明,
但它决不是变化了的生活本身。而由香水推销商、香水广告商一起炮制的香水神话
在这个社会大肆盛行,除了反映出商业主义者的猥琐心理,还反映出不少男女对今
天的生活缺乏真正的洞察能力,他们迷失在香气袭人的时代氛围里,却对这种摩登
物品和伴随着它们一同出现的那些说法丧失了起码的解析和判断,他们从不这样询
问自己更不这样询问社会:“在一个表面光滑、柔软、暗香袭人的社会里,其实我
迷失了什么?你们迷失了什么?他们迷失了什么?”
金饰品:压抑人性的贵金属
至今为上,我们还远远没有从贵金属的沉重中摆脱出来,在97年的深秋时节,
仅就上海来说,借助于媒体、广告的力量,贵金属上再一次地侵略着我们的日常生
活异域,我指的是以世界黄金协会为首的有关黄金饰品的一系列推广活动。
我愿意承认,在这一系列的推广活动中,贵金属本身有了若干的变化,譬如,
与从前相比,今天的黄金饰品在细节的处理上更具创意性和艺术性,因此,某种意
义上也更具有了审美性。我同样明白,上是有了这样的变化,它对今日城市的诱惑
就具有了更大的能量,我们无需多作想象,这一幕情景便跃入眼帘:无以计数的青
春玉女和半老徐娘纷纷地在她们的土腕粉颈上点缀起精雕细琢的黄金饰品,她们以
被贵金属的簇拥而深感生命的荣耀;与此同时,那些在所谓的“后信息时代”、
“后消费时代”里成长的男性细小族,也在他们的粗壮的脖子周围和不那么干净的
耳垂下方,装饰起千变力化的黄金饰品,他们以占有了这些贵金属而深感时尚的幸
福。
就个体的生命来说,热爱贵金属的男女自有他们的现实理由,也自有他们的历
史根源。换言之,自从我们的祖先从周口店—路走来,他们便与饰品结下了不解之
缘,今天我们在上海博物馆展厅中所看到的那些用兽骨做就的原始饰品,便是我们
的祖先在二万年以前便已表达出来的审美意识和自恋情结。然而,就今天这个时代
人们所表现出来的对贵金属无限崇拜的情感,就今天这个社会集体所表现出来的对
黄金饰品无限迷乱的心理,我们确实有理由加以警惕,并指出这正是时代和社会的
弊病、弊端所在。
具体来说,我们不是早就日睹了这样的情状:一些风韵犹存的女子,在她的十
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套着四只至六只戒指,它们中有一些是用非金属做就的,但
大部分的材质都是贵金属,它们在开放的上海天空下泛滥着澄黄的光芒。显然,这
些女子在她们的手指上摆布了将近半个班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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