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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吗?不怎么算吧?”
“那你他妈手里捏的是什么?!”
到了儿这实验也没进行成功,之后数次俩人走路上看到路边儿墙上写着“男子汉”的花里胡哨的箱子就相视暧昧而笑,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互相推来推去,说着你去你去可是谁也没拉下脸去过。
后来不知道听谁说药店也卖这种东西,于是在五次石头剪子布均告负之后程知著硬着头皮站在了药店的柜台前,看着柜台对面用亲切温柔鼓励期望的目光望着他的阿姨,一咬牙红着脸说了句——
“那个,拿一盒安眠药。”
“安眠药是处方药,有处方吗?”
“啊?啊,有有,我现在去开……”
转身落荒而逃,出去以同意先被实验为诱饵以中止实验为威胁,让张慨言进去买。数分钟后,张慨言出来,像是刚抢了银行一样,左张右望,程豆豆内心一阵激动,心说有门儿,一个箭步迎上去:“买了?”
“没有。”
实验计划彻底搁浅。
四月底因为要准备毕业论文,俩人都不再去实习,天天埋着头跑图书馆或者上网,张慨言倒还好,程豆豆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盼到五一,程知著心情复杂。
你说要搁平常吧,你可以说在上班,也可以说学校不放假,混着不回去就行了,可这全国人民统一休息的日子,你是躲也躲不了的,回去吧,又要分居了。
斗争形势是严峻滴,绝不能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要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因此,俩人商量了一宿,八点半了又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小区外的一个商场赶在关门前买了部手机,彻底决定少见面少接触,坚决而正式地从地下转入了更地下。
事实证明,再坚定的决心都是可以动摇滴,再坚贞的誓言都是可以违背滴,憋了没三天,俩人都憋不住了。
那天赶上程豆豆家要吃香椿,程豆豆上房拿了根竹杆子去掰,刚上了房,张慨言在自己家院子里瞅着了,于是噌噌噌也爬到了自家房顶上,一边拿着根儿竹杆儿往香椿树上瞎桶,目光却跟对面儿屋顶上的那个胶着着,眉来眼去。
究竟眼神代替不了语言,于是俩人各自趴在离对方最近的地方,低头互发短信。
“豆豆,想老公了没?”
“言言,想老公了没?”
“滚蛋!昨天是不是梦见我了?几点起的?想我想到几点了?”
“滚!老娘们儿都没你恶心!”
于是隔着几米的距离在空中用目光作战,杀得难解难分,杀着杀着张开嘴,用口型互相对骂,骂着骂着变了质,改成互相调戏,加上手势加上动作加上表情,加来加去,乱七八糟一句话比一句话含义丰富。
俩人正玩儿得不亦乐乎,你一句我一句,悄没声儿地嘻戏打闹,乐不思蜀,忽听梯子那儿传来程妈妈鬼魅般的声音:“干嘛呢你们俩?鬼鬼祟祟的?程知著你掰的香椿呢?我还以为你又滚出去混了呢。张慨言怎么这两天也不过来玩儿呀?中午到我们家吃吧。”
“啊,我不过去了婶儿,我妈刚炸了鱼,我们家都快做好饭了。”
“不过来啦?那晚上吧,晚饭让你妈甭做了,到我们家来吃。”
“那还不如您到我们家来呢,我们家买了一堆菜我妈正愁怎么吃呢。”
“嗬张慨言!掰香椿还挺快呀,比我们豆豆强多了,行了,我下去拾香椿去了,你不过来拉倒吧。”
好不容易下去了,张慨言拿着竹杆儿看了看程豆豆,俩人抬手,各自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下午程豆豆学精了,躲到奶奶屋里发短信去了。奶奶罗里罗嗦地问他什么时候把媳妇儿给领回来,学校有没有长得好看的小闺女儿,他喜欢什么样儿的,是安安生生的还是疯疯事事的……
程豆豆一概用一个字回答:“嗯。”
奶奶白了他一眼:“你玩的这是什么呀?游戏机呀?你这么大小子了老玩儿这个干嘛?我看杨光老拿着个这个玩儿,一天就用两节儿电池,他天天跑到小铺里去买电池,那天让他们老师找到他家来了,让他爸爸这个揍他吧,没打死他,你这个用电池不?”
“嗯,用,都用。”
“哟,你这响完了灯还会闪呀?那天张书乾他娘,就你那个姑奶奶,那天说,哟,人家这会儿这年青的怎么这么厉害呀?人家俩人儿,一个在这个屋儿,一个在那个屋儿,都不用见面儿,拿个东西一摁一摁,那边儿的就知道该吃饭了,哎,你这个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