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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将冒着热气的粘糯小粥推到一侧,一口酸酸甜甜沁凉的酸梅汤,一块脆脆生生酥中含软的碧丝蛋挞,慢慢品了起来,不时微微点头。
御花园中,来庆贺皇后千秋的宁亲王与光王分坐在宴席两处,见宫人送上碧丝蛋挞,两人状似不经意间,遥遥对视一眼,转瞬,便各自分开目光,专注于戏台上的表演。
一曲唱罢,光王起身朝海天园外走去,绕过一簇海棠,便见一株玉兰树下,散落着三枝海棠花枝,他眯了眯眼,俯身拾起几瓣残花收入袖口,起身活动活动手腕,如久坐生乏般,又慢慢踱步走回海天园。
这次光王自另一侧入席,恰碰到宁亲王的朝靴,撞击之间,光王袖间两瓣海棠便落到宁亲王膝间。两人寒暄两句,李喧便重回到自己位席之中。
戏台之上,正在热烈之时,戏台之下,宁亲王悄然将膝上花瓣捻入指间,双眸却仍注视着戏台之上。一刻钟后,他朝身侧右相和煦一笑,起身向海天园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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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暮色四合,洛都皇宫内,景帝未陪同皇后出席宴会。
太和殿中,景帝用完小点,饮过酸梅汤后,只觉得通体的舒畅,看天色尚早,便起身拿起卷轴,细细看了起来,时而蹙着眉,时而在卷书上朱笔批示。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却又觉得身上越来越热,难受异常,他低喝一声,门外伺候的内侍总管太监立时进来,见景帝脸色通红,满头是汗,不觉一楞。
“立即宣太医,记着,切莫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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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沉声道。
那太监领命而去,景帝重重陷入座椅中。
这病症来的蹊跷,宫闱复杂,决不可让旁人知晓。只是,他一直防备投毒之事,每一道菜品,自有心腹之人代尝,今日,究竟哪里出了错?
思量之间,喉咙间一紧,一股腥甜之气立时涌了上来。景帝抬手捂住口鼻,掌心一热,便见指间皆是鲜血。
身上越来越热,力气似乎一丝丝被抽走。他无力的垂下手,头颅靠在软垫之上。
殿门自外被推开,景帝抬眸,入眼的不是总管太监魏公公,却是他一直防备,最不希望在此刻看到的人——宁亲王李唯与光王李喧。
他使力坐直身姿,唇角勉强撑起一丝笑意,“贤弟,爱侄,你们怎么来了?”
光王轻摇手中折扇,“听闻陛□体不适,臣弟特来请安。只是陛下这病,大抵是长久积下的债,心病难除吧?所以,臣弟已让吕大夫候在内庭,作为陛下的病因,还是臣弟和宁亲王来探望,更能为陛下排忧。”
“狐狸的尾巴,到底是藏不住了。你二人现在收手,念在亲族情面上,朕还可以饶你们一命。”景帝扶着座椅道,指端关节,却已泛起白色。
“陛下,您昔日对二哥下毒的时候,可曾想过收手?”光王啪地收了手中折扇,冷冷道。
见景帝一惊,光王继续道,“幼时,因年纪尚小,与别的皇兄年纪相隔甚多,只有二哥肯陪我玩,时常看顾于我。那日苑场中,我约了二哥练箭,因去得太早,便躲在一处树洞之中,想突袭他,不曾想,却眼见了你谋害二哥的整个过程。”
“呵呵……”景帝低笑出声,“原来,还有这层渊源。昔日,看你年纪尚轻,便放你和你母妃出宫,倒是我小瞧你了。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风声不露,朕流露出少许战意,你便挺身向前,一味附和,直到你在军中成了气候,朕才注意到你,倒是装得住。”
“说到伪装,臣弟哪里比得上陛下,一副圣人贤君的姿态,摆了那么多年。”光王直视直视景帝道。
这位兄长与他最尊敬的二哥五官有六分相似,心思却全然不同。
二哥气质冷峻,却面冷心热,这位面慈如佛,看着最是和善,出手却狠辣冷酷。
人到底,有多少张面具。
“你二人便那么有把握?”景帝愤力推掉案前卷轴,一册册文书翻落地上,引起噼里啪啦的声响,却不见有侍卫冲杀进来,殿外,轻悄悄无声息。
景帝拭掉唇边血迹,“便是合南五郡被你们暗中控制,禁卫亲军依然可抵三军,到时勤王之师便会汇聚洛都,不论前尘往事如何,朕只劝你二人现下收手。”
光王俯身捡起地上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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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文,正是合南郡郡守的密报,李喧扬眉而笑,将那卷轴重又置于景帝眼前书案之上,“陛下,诺斯关之战你觉得有暗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