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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我依靠着她。
远行中的糕点制得并不精致,茶水也太显苦涩,加上口中残留的药味,我吃得非常勉强,强迫自己吃了些,便再也吃不下了。
锦瑟还想劝我吃些,我却想起当初慕子为我找药的情景。他那还是一路骑马而行,十天十夜马不停蹄地赶回救我,他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孩子,但却做成了这几乎人力不可为的事。这丁公藤吃了,身体如此的舒服,他一路之上可不知又受了多少煎熬和痛苦。
“锦瑟,你可知道西陲这地方吗?”我有气无力地靠坐在锦瑟的怀中说道。
“听说过,据说那里四处荒野,少有人家,夏季时特别热,把个鸡蛋放在太阳下半个时辰就能给晒熟了。但是冬天又特别冷,就算穿着虎皮袄,也是无法抵制那种寒冷。因此人们常常挖那种土窖,像有些动物般住在地下,这样才可以夏避阳光,冬聚暖气。不过恶劣的气候中生活着的虫子都特别毒,常听说有人在土窖里住着,结果被毒蝎子咬中,结果中毒身亡。”
。。。
 ;。。。 ; ; 太医皱眉摇摇头,众人于是都默契地往帐外而去,只有云嫔依旧不动声色地陪在贺兰赤心的身边,拿帕子拭去唇角的血迹。
……“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后,皇上之前便是偶感风寒,如果好好调养就会没事的,但是这几日却连日地奔波劳累,现在却可能是转化为肺病,他——”
太医沉重地连连叹息。
福柔帝姬脸色大变,“难道竟是,肺痨?”
太医蓦地抬眸,显然福柔帝姬猜对了,“唉——这个病很难治愈,而且有传染性。我们现在又正是在野外,虽然还没有到深秋,但此时的早晚气温变化大,是最易患病之时。我们现在一方面要继续为皇上治疗,一方面要熬制些预防风寒的药汁,让所有人都喝了,以杜绝大片感染。”
另一句太医忧心忡忡地道:“没错,如果大片感染,我们这支队伍将很难回到皇宫啊。”
福柔帝姬失神地挥挥手,“那你们,快去吧。”
……
贺兰赤心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顿时全军上下都人心惶惶,再加上最近有关贺兰进明要取而代之,篡夺皇位之事,在这里的人顿时都对自己的命运担心起来。
而我在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也蓦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谁猛地摘走,胸膛里前所未有的空寂。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帐中,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有人进来问我,是否要喝点什么,又有人来送饭,又到了下午时分,又到了该出发却不能出发的辰光……
我眼见着眼前人来人往,心中却一片空白。
就这样发呆到半夜时分,外面又刮起风来。我忽然想起太医的话,知道贺兰赤心是不能够吹风的。像个幽灵般的,脚步仿佛不受我的控制,游游荡荡便倒了贺兰赤心的帐前。守卫的侍卫见是我,便也没有通报,我自进入帐中,看到云朵斜歪在他的榻下,已经睡着了。想来她是一直伺候在他的身边的。
我没有惊动她,自坐在贺兰赤心的身边。
他睡得极不安稳,似乎正陷入梦魇中,苍白无血色的唇已经开裂,血液从裂口慢慢地渗出来,我拿出怕子沾了点清水,替他拭着唇。昨天他看起来还生龙活虎,虽然时有咳嗽一下,谁能想到忽然就倒下,我知道我不该为他流泪,但是眼泪蓦地就涌出眼眶,悄无声息地滴在他的脸上。
他轻颤了下,睁开了眼睛,见到是我,蓦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寂月,是你吗?”
我点点头,心忽然痛到无法形容,就好像被扔到了火热的岩浆中——却是咬咬牙,将自己的手腕固执地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他眸中闪过一丝失落,接着又猛烈地咳了起来。
他的咳声自然吵到了云朵,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就要醒来。我立刻轻手轻脚地跑出了帐子,捂着胸口,泪水不断地往下流。抚摸着刚才被他抓过的手腕,那触觉仿佛还是熟悉的,是很多年前,他牵着我的感觉。
听到帐里云朵轻声问:“皇上,感觉怎么样?”
又给他端了水,喂他喝下去。我终是没有离开,从帐外的缝隙中往里面看着,只见贺兰赤心靠在云朵的怀中,目光茫然迷离,虚弱地道:“朕刚才,仿佛看到寂月,来了……”
云朵摇摇头,“皇上,她没有来,一直都是臣妾在您的身边。”
贺兰赤心哦了声,“那一定是朕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