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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对某个人动了芳心?”
仿佛五雷轰顶,半夏面色煞变。
“那个人……”溶月在棵香樟树下驻步,回身看着她徐道:“那个人可是留刃!”
皇后声低似疑问,但语气却俨然笃定。
半夏身软,人噗通跪在了地上。
“本宫没怪罪的意思,你这是何必。”
溶月蹙眉,绕树踱步;“知道本宫最烦这个,你还是起来吧。”
半夏窘迫至极,一时心乱如麻,只觉做甚错甚,她一张脸骇吓刚褪,羞窘又染上了朱色。
溶月看着她,状似烦恼的叹气道:“施大人英武,你对他心生爱慕,也无可厚非,且他至今并无家室。”
半夏被戳心事,本是羞愧难挡,但现闻心上人孑然一身,脑中忍不住浮起不合时宜的憧憬,脸上迅即就挂满了耀眼的红晕。
溶月看她一副娇羞呆弱的情状,想起她平素的冷静干练,她不禁失笑摇头;“一般男子弱冠即可娶妻,可是留刃年过三十,却仍旧独身,你可知背后原因?”
听到此问,半夏傻怔。
溶月拿手丈量树的根基,淡声道:“本宫也不知,但这实在有些于理不合,就怕有什么不寻常的隐衷。”
嘴唇抖颤,半夏僵化。
溶月心揣自己的猜度,若有所指道:“按理晚成亲的也有,但连个贴身伺候的女人都没有,未免有些出奇。”
话罢,她手指离树,继续道:“姑娘年纪大了,对少俊心仪本是人之常情。但世事有它不可抗拒的规则,施大人颇得皇上信赖,他现已秩正三品,估计官居一品也指日可待。”
对方前程似锦,自己不过一个婢女,半春心似火煎,羞愧垂首。
溶月看着她,目光到了考究的思量;“这些话无其他意思,只想提醒你,凡事之所以由可能变至实现,所需途径、以及可行与否。”
心中荡漾不过片息,就从繁锦天堂跌落冷暖人间,半夏无语凝噎。
到底是个小姑娘,溶月于心不忍,上前拍拍她颤动的肩膀,声音柔和道:
“但凡事皆有可能,男女之间因情而创造的人世奇迹更是亘古就有。所以本宫并不觉你就没有希望。但感情讲究你情我愿,你去问问留刃的态度,他若君心有意,本宫就抬高你的身份,让你嫁他。”
听得此话,诸多画面倏地激过半夏心海,它们大同小异、都是对方冷脸的默然相对,她泪睫于盈,哑声嚷语;“奴婢位卑……自知配不上施大人。”
对她的激动,溶月无话再说,她顿了顿,缓声吩咐她;“去叫半春过来,你先下去好好静静心。”
看半夏失魂落魄的离开,溶月在果园逗留近午,她把翻阅完的账册递给半春,折身去了瑞景轩。不虞之下,却见皇帝提前在等她午膳,溶月虽然没有迟到,但让帝侯终究不妥,她近前细声解释数语。
不过是心急太医的到来、而不能专心致志的做事,鄢祝融自知与她无关,不以为意的浑作不察。两人略略吃过,溶月依例要午觉,鄢祝融心中难定,索性也随她上榻。
溶月觉得夏日午觉乃最享受的养身之法,对皇帝的后知后觉,她很是赞赏。
季节正是骄阳炎炎,但别院却因苍郁庇护而沁凉犹清,鄢祝融没有昼眠习惯,一时睡不着,翻身几次,无聊似地贴近了皇后。
溶月的盹意被皇帝的体热烘醒,她往外缩缩,离他远些。
静等片息,未见皇帝追靠过来,溶月松口气,清明的神志暗自思索着,低道:“皇上,臣妾想问件事。”
“嗯!”
鄢祝融仰躺,声音从胸腔里淡出来,变成了几乎听不真的嘟呐;“何事?”
掂量着自己的猜疑,溶月有些拿不定主意,她想了想,迟疑问道:“皇上可知留刃为何还不娶妻?”
虽不知皇后为何对这感起了兴趣,闭眼的鄢祝融还是据实应道:“之前看他年纪渐长,朕也曾过问,但他屡屡搪塞。后来一轮轮的战事、国事,就没再细问。”
他说着话翻身侧卧,眼睛缓缓睁开,一双清澈深邃的眸子沉静望着她;“皇后此说,到是提醒了朕。他父母早亡,跟朕奔波多年,是该操心着让他成家。”
看他眼底涌出回忆的恬淡亮光,溶月睨眼笑笑。
鄢祝融看她笑靥久违,呼了口气,搂了她入怀,心底风过,到是无话。
溶月心中臆想还未说出,终究按捺不住独自凭索,她抬眼看着皇帝锋棱的下巴,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