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 56 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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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第56章

◎很遗憾妈妈不能多陪你走一段路◎

“言之,咱妈还没有醒。”李蓁蓁嗓音沙哑，神色惨白。

谢言之抬起脚，每一步走的都似千斤重,缓缓挪动在病床前。

“扑通———”

他直接跪在地上,哑着声音叫了声：“妈—”

阳光透过明窗倾泻在屋内，三个人的神色如出一辙。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莫名难受的气息。

低矮简陋的病房内，七八张闲置病床，最边上有两张床铺上躺着病人。

那两张病床上的病人家属，不知道从那里推来了两个蓝色隔帘，将彼此的空间阻断。

两个人前后不差几步到达，气喘吁吁。

医院大门口还有没有离开的大爷大妈，远远看见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人，给他们指了路。

终于再见到了谢言之和李蓁蓁。

病床前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医生的动作，期盼医生检查后能告诉他们有奇迹发生。

茫然过后，江秀英彻底清醒。

医生来的快，李蓁蓁还没有将话听全，医生就推门而入。

树上的蝉不断鸣叫，声嘶力竭。

病人一多,难免会有生离死别的场景出现。

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身为医生，他很不喜欢从自己口中说出抱歉二字。

醒过来缓了那么久时间，江秀英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虚弱无力，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夹杂了其他缘故。

长期生病住院的家属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拉隔帘在病房内,这其实是某种心照不宣的事实。

“蓁蓁。”江秀英抬手想要摸摸李蓁蓁的脸。

入目是医院老旧掉皮的屋顶，她浑身疼的发抖，胸口处沉闷刺痛，像是有巨石压在上方。

“婶儿，我们来晚了。”

他下来跑，张建业自行车上猛然轻松，他也加快速度朝县医院奔去。

病床上躺着的江秀英，眼皮颤动挣扎,放在李蓁蓁手心中的手指微微弯曲,眼皮不断颤唞,颤颤睁开眼睛，神情恍惚。

用隔帘阻断一是给“死者‘家属腾出来单独的空间和病人做最后的告别,另外一种原因有些迷信。

“你在家里陪我讲话解闷，便是和我单独待上一整天也不觉得无聊。你一星期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没怎么着就要给我做饭、熬药，下雨下雪守在我床边不断摸额头防止我发烧生病。妈总是在想，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才能遇到你这么好一个孩子。”

谢言之按住李蓁蓁正欲起身的肩膀，擦擦眼角的泪：“我去，你守着咱妈。”

张建业和江诚进来和谢言之一样，直接跪在病床前。

江秀英眼珠缓慢转动，挪不动头颅，看见的东西有限，病床周围没有张建业和江诚的身影，她还要再等会儿。

床上躺着的江秀英松了口气，她终于等到了孩子们。

她从最右边的李蓁蓁先开始说起。

她眼前由模糊变清晰，逐渐映出李蓁蓁和谢言之的轮廓。

缓了缓声音，江秀英继续说：“蓁蓁，妈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很遗憾妈妈不能多陪你走一段路。你嫁到谢家来，本是要你享福的，现在细细想来，享福的人反倒是成了我。”

医生很快检查结束，他转过身，对上三双包含希冀的眼神。

张建业和江诚在追赶不上谢言之的身影后，坐在后方的江诚从位置上下来，索性已经到了县城，他大步跑着去。

单独病床的小间病房费用昂贵且没有关系住不进去，普通人只能住在混杂的病房内。

“别，都别去。”江秀英用力抬手，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力气无法传送到胳膊，就连她的声音也是弱小无力。

其他病人家属用隔帘防止死气传到自家身上，同在一间病房里住，身上多多少少的病症都有些严重,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难免迷信。

李蓁蓁凑近江秀英的耳边，想要听清楚她说的什么，谢言之已经走出了门外，被守在外边的刘大爷推了回来，他代替谢言之去找医生，让两个人多在病房内陪陪江秀英。

也许是见到了所有人，她可以提起力气交代后事，不需要再存续期间力气，这次讲话的声音少了病弱多了几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