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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发自于他,怪不得听来便似一群野牛牧草,又似七八人同时疾奔而过了。
这四人料不到庙里有人,脸上各现惊讶神色,见胡斐一身庄稼汉衣衫打扮,草铺上躺着两名小女童和一只小花猫,四人脸上随即松了下来。那短小精悍的汉子朝胡斐微微拱手,说道:“老乡,打扰了。咱兄弟四个来此约会等人,不做旁事,你父女三人自可安心睡得便是。”说完,也不等胡斐答上话来,迳自转头朝身后三人说道:“咱们别吵了人家娃儿睡觉,安静坐在厅旁歇息了罢。”四人动作放轻,就在对墙边坐了下来休息。
胡斐听那短小精悍的汉子误将自己一大二小认作乡间父女,心中倒也颇觉有趣,便想:‘我年近三十,若是娶媳妇儿成婚的早,小孩年纪该也如同瑶瑶和双双这般大了。她姊妹俩父母双亡,即使尚有亲戚族人可来依靠,但毕竟是寄人篱下,难保不给虐待或是当作佣仆来使,那么又与待在药蚕庄有何分别?这回我既是将她姊妹带离了药蚕庄,日后自是尽心抚养二人长大,便如对待马姑娘的两个儿子一般无异,如师亦父,那也不差的了。’
他从心系袁紫衣开始,一直到看着她露出原始尼姑样貌来,其间便如自天堂掉进地狱一般,心灰欲死,痛不欲生;跟着又面对二妹程灵素为救自己而死,只感命运无常,人生乏味,要不是曾经答应过马春花要来照顾她两个儿子,怕不早已消沉失志的遁世而去,再也不愿承受这般尘间难逃的悲欢离合之苦。
程灵素逝世十年后,他恍然有感,顿悟自己此生再难寻觅真情挚爱,因而就此蓄起了满脸虬髯的胡须来,算是纪念当年与二妹相处的那段无尽回忆岁月。十多年来,他全心全意的将精神心思花在教导马春花的两个双胞胎儿子身上,却将自己的过往心事历程,全部埋藏在记忆的最底层之中,每每忆起之时,心中便仿佛像极了那干燥炎热的夜雨,常如万马奔腾般庞沛鞺鞳而来,一阵之后,复归于暗静的死寂,但每一度却都勾起了他跋涉江湖的伶仃苍茫,便如诗人李白所言:‘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这十多年来,他隐居关外辽东,中原未履,其心戚戚,其情濈濈,日子当真过得不快乐之极,直到在玉笔庄上遇到了苗若兰,心情这才又起了莫大的变化来,却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了。
胡斐心思远飘,似有千结百转,对于庙中其他四人浑然不觉,越想却是越远了。
好久之后,待得回过神来,却发觉自己早已回躺下来,那对面墙边上坐着的四人正轻声低语的彼此交谈,声音回荡在充满霉味的空气中,更显黑暗里的一股莫名栗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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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卷 第二十五回
(更新时间:2006…12…30 9:52:00 本章字数:12348)
胡斐屏气凝神,闭目假寐,两耳静心听去,就听得一人破哑着嗓子低沉说道:“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八道盟雄霸五岭,势力从广东、广西向北延伸上来,现下更且盘踞到了湖南与湖北;举凡两湖一带叫得出名号的山竹帮、陇茶帮、青虎沟、沅湖寨、黑马会等,这些为恶一方的怙恶不悛之辈,竟也都甘心追附骥尾,当真是奸恶之徒蜂聚群集,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了?咱们帮主纡尊降贵的前去拜会八道盟帮主邢三风,那是念着邢三风他师父‘云手百变镇云州’陆广轩当年的威名,这才与他好话客气的来说,否则早就挥锄而铲,那里容他继续为祸?”
胡斐听得心中一震,暗道:‘八道盟?那不是广东五虎门另起炉灶后的帮会名称吗?’
原来五虎门掌门人本是广东佛山镇上的凤天南,此人便是胡斐当年一路追杀上京的大恶霸,后来却是死在福康安所举办的掌门人大会上,而他所属五虎门因失了财金主儿,当即树倒猢狲散,濒临瓦解命运。后来,那凤天南独子凤一鸣挟着庞大家产另起炉灶,竟将五虎门改称八道盟,虽是接手父业,却也因此区划开来,大开邪门,尽数网罗各地角头恶霸,为害乡里,只要是能赚上大钱的勾当,自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干。这般经营了十数年下来,俨然已是岭南众多帮会盟主,足与近年声势看涨的浑帮互别苗头,更欲抢下丐帮所属盘界,其心昭然若揭。
那凤一鸣身为凤天南独子,自幼耳濡目染,武艺虽低,但却极为懂得交际之术,拉帮勾会,分支繁杂,出手更是大方,因此不出数年便已将八道盟势力扩展到了湖南,如今更将触角伸向湖北,上望两河,其心勃勃,睥睨群雄,当真让人忽视不得。待得八道盟日益壮大,凤一鸣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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