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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伸指勾挑,逐一将藏在腰带里的诸样事物给挑了出来,见是几张薄如蝉翼的纤棉丝绸密纸,颜色鹅黄泛白,柔如羽毛绵雪,薄可透光,虽是层层叠叠的折了几个对折,但拿在手里,仍是不觉丝毫重量,浑若无物。另两件事物,一件是金澄发亮的圆形环戒,上厚下窄,圆周两边宽度由粗变细,做工精致,映着烛火瞧去,圆端中央刻有‘奉天王’,正是闯王李自成当年所戴的军令戒环;一件则是块葱绿玉佩,中间穿圆,玉身两面雕刻着几行细小字体‘碧眸迎月对照两相边,纵蹄千里把尺做山峦。金环相扣藏尽天下情,青波荡漾再得百年春’。
几位长老反覆咀嚼这几行字的词意,无不皱紧了眉头,对这诗词玩意儿,大伙始终苦思不得其解。
钟长老见到这诸多事物给寻获出来,原先忐忑不安的一颗心终于如释重负,免得自己有口难辩,这条莫名罪名一辈子也洗刷不掉,但心中却也不禁想道:“范帮主先前已知此行凶险异常,这才乘着子夜当时托付给我代为保管,说是关系着本帮此回能不能顺利寻得闯王宝藏。若是按照刚才彭长老所言,理当是现在从范帮主身上找出的这些最为重要的事物才是,但何以范帮主交给我的只是一对小小玉马,却将这些东西仍然放在自己身上?”
韩长老先前对他颇有猜疑,只道是他暗地里将这些重要事物给拿了去,这时不禁心有愧疚,抱拳说道:“钟老弟,我这人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性子急躁,刚才差点错怪了你,老哥哥在此向你赔个罪。”说着,身子长揖到地。钟长老赶紧也是抱拳一揖,说道:“这事原须怪不得韩长老,换做是我,难保也不来起疑心。”
宋长老将这几样事物瞧了又瞧,手里拿着摊了开来的三张绸纸地图,心中好生难安,忖道:“这些东西合起来的做用与关键之处,范帮主想来是知道的,但却从未详实告知帮内其他之人,这时他又意外身故,若要单凭现下这些事物去寻得宝藏,依我几人脑上的鲁钝智慧,恐怕难以圆满达成。然则眼前这等事物又是何其重要,稍一有失,便是对不起范帮主,但带在身上,又唯恐各人武功不足以护卫周全,这怎生是好?”当下便将这番思虑说了出来,要听听其他几位长老们的意见,好做定夺。
韩长老伸指将宋长老手里那三张绸纸地图挟过细瞧,只见各张图上都绘着大小不一的峰峦地形,待得将之合拢对照之下,整个图形方可略见清楚。顺着山势路径瞧去,那第一张图的右首边上绘着一座笔立高耸的山峰,峰旁写着八个字道:‘辽东乌兰山玉笔峰’。那路径线条向东一路弯曲绵延而去,穿过两座山岭,越过一条河流,之后分成三道叉路,跟着便是衔接到另两张地图上。大伙见纸上图绘着层峰叠嶂,峥嵘奇岫,三条路径竟是越走越奇,有时凭空飞越一道山谷,有时打从几座山峰中虚线穿过,但却始终并未见到任何画有藏宝位置的标示。
众人瞧了好一阵,韩长老颓然抬起头来说道:“依这几张图来看,似乎这三张图只是整个大图的隅端一角,若无其他地图相互合并对照,想来亦是枉然。”说完,不禁嗳声叹了口长气,顺手将图交还给了宋长老。
彭长老跟着一叹,说道:“咱们光有这些残缺事物,却不知各别用途与其关连,有了等于没有。那范帮主先前所说的寻宝之事,现下岂不就此一筹莫展的了?”韩长老道:“这事原本机密之极,就怕消息泄露了出去,是以范帮主口风紧的很,帮内对谁也不肯来说个明白,更别提是这些事物的来龙去脉。岂知他这么一死,竟也将这道闯王宝藏的秘密给同时带到黄泉阴间里去了。欸,莫非这真是天意,看来咱们确是莫可奈何的了。”
钟长老瞧他们几位颇有意兴阑珊之叹,言语中似乎只着眼在闯王的宝藏,但对于范帮主报仇之事竟是只字不提,不觉间脸容微霁上来,冷言说道:“本帮这时群龙无首,范帮主大仇未报之际,再多的宝藏线索终是虚谈,不知何以诸位长老在意的只是这些摸不着的东西,却放着大好的报仇机会不问?”诸位长老闻言俱皆愕然。
韩长老铁着脸道:“钟兄弟这么说是什么用意?范帮主仓促遇害,咱们也是这时方知,谁说不给范帮主报仇来着了?”彭长老接话续道:“钟老弟,这回本帮大举前来辽东关外,无非为的就是这批闯王宝藏,范帮主更因此而丢了性命,溯本追源,皆是起因于此。想那范帮主念兹在兹的,全是在这宝藏上头,咱们承继遗志,自当奋力追寻下去才是,怎能说我们只是意在宝藏而忘了报仇?再说,事有轻重缓急,怎可随便乱了方寸?”
钟长老听得双眉扬飞,辛辣说道:“哼,说来说去,还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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