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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无耻下流

程余为程欢倒来温水，程欢撑坐起来轻啜一小口，而后程余扶着她躺下，挨坐在她床边，静静地守着。

程欢阖眼半晌，终是再次睁开眼，两眼紧紧地盯着程余的眼，似乎想要将他看透。

程余虽不确定程欢到底要说什么，但他觉得有些东西，是该和盘托出。程余轻拍程欢的肩，意在安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赶到的还算及时。”

程欢吞了口口水，唾液摩擦着肿胀的咽喉，让她眉头一缩，而后别过头，不再看他的脸。程欢只想笑，多么浪漫的英雄救美戏码啊，“赶到的还算及时”，只怕他是掐准了时间，分秒不差。

程余叹气，大手覆上来握住程欢的手，“我说的话你还不信？”顿了顿，程余俯身，吻上程欢的唇，研磨片刻，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凑在她耳边低语：“相信我，你的第一次，是我的。”

程欢说不上来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庆幸自己是陷入了程余设的局中，庆幸自己没被畜生糟蹋？还是该悲哀自己的第一次竟然给了这个她恨到骨子里的人？

程余叹了口气，自责地说道：“程欢，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这次幸好是我提前结束行程及时赶回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程欢眨了眨眼，微点头，强忍着呕意的她却在忖度着，不论从南方哪个城市飞回A市，最快也得两三个小时，而程余能够如此适时地赶回来或许，他的工厂根本就不在南方？

心中正思索不断，无意中抬眼，却正对上男人内疚而又担忧的眸子，程欢顿时浑身一滞。方才的一切发生时，她虽还在药劲里，却仍能真切地感觉得到他的温柔，他的不可避免的粗暴，以及他带给她的满足感。

程欢暗自咬了咬下唇，她只觉得害怕和恐惧。程欢明白，自己的身体骗不了自己，刚刚的交缠中，她有没有对他动情，她有没有喜欢上他的进出，她比谁都清楚。可是如果对这样一个残忍而又卑鄙无耻的魔鬼动了心，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的死期？

☆、余16欢　梦醒

激情过后，程余破例带程欢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从下了车便一路抱着程欢，直至将她放上卧室里软绵的大床。

程欢从半睡半醒中睁开眼，见到眼前这陌生却又陌生的房间，心中一滞，程家？

往事突然就像潮水一样朝她涌过来，程欢深吸口气，心脏微觉疼痛。当年离开程家的时候，她面对的是程向东的冷眼，以及程余蔑视一切的狂傲。没成想，十几年后她再回程家，却是以这样一个方式——昔日恨她入骨的人，亲手抱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来，像是捧着珍宝。

而此刻，她就被他搂在怀里，一起躺在这奢华而贵气的大床上，鼻尖萦绕着的，是他身上特有的香，混着程家的味道，一齐袭着她的脑。这种足以令她窒息的香气，那就像是尖锐的针，一下一下地刺着她的神经，不断地提醒着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程欢佯装困意太浓，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是如死不瞑目那般的不甘心，还是她早已体会到，自己体内那股仇恨，正在随着与程余越来越多的接触，而慢慢消散？

程欢眨眨眼，她不容自己多想，她的目的，从来都不会变。抚平心中的波澜，程欢抬眼，淡淡地扫了一圈卧室的摆设，不觉惊讶——一点都没变。

看那边那个柜子，依旧是那珍贵的紫檀木书柜，雕花精致华美。她记得有一次，自己就是被程余大力地推到了那个柜子上，柜门把手隔得她后背生疼。她听见程余对她冷冷地说：“程欢，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再看那边的木小茶几，那是程余以前的书桌，他总是不愿意好好写作业，总喜欢把纸笔都挥到地上，然后命令自己在一分钟内收拾好。看着重归整齐的书桌，程余又会嫌弃地拂而去，离开时，不忘回首对她说：“程欢，我不想再看到你。”

失神中的程欢无意中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再回神时，猛地发觉紧贴着自己后背的，正是程余的胸膛。男人像是紧搂着容易跑丢的小动物一样，紧紧地将程欢拥在怀里。

程欢有些恍悟地眨了眨眼，此刻他的清浅气流正徐徐打在自己的脖颈，带着些微热度，让她的心脏都不自觉地变酥。

咬紧唇，程欢不觉苦笑，程余，如果你知道你方才用力满足的以及此刻怀搂着的人，就是当年你讨厌至极的程欢，你又会作何感想？

回忆的闸门一旦开启，就难以闭合。多年前的一幕幕像是凝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