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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茗听罢,抹着眼泪跑到沈月尘跟前回话:“小姐,春娥她被打聋了。”
聋了?沈月尘惊得挑了挑眉。果然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伤了皮肉是小,但是落了残疾,她这辈子就算是悔了。
可悲可气,方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这么会工夫就变成残废了。
“明心呢?她如何了?”
春茗哽咽道:“说是被打掉了两颗大牙,吐出几口血水之后,就又昏了过去。”
沈月尘无奈苦笑:“都是我思虑不周,反倒让她们受了罪。”
那只花瓶,竟是那么贵重之物,那明心怎会莽撞不知,就算她不知,那明月也是该知道的。
春茗连连摇头:“小姐有什么错儿?明心和春娥是该挨罚受打,只是李嬷嬷她……她也太狠心了,得理不饶人,竟下这等狠手!知道的是她老人家做事铁面无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您作威作福,拿着下人不当人呢……”
沈月尘揉揉眉心,长长地舒了好几口气,只觉胸口里闷得慌,半响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一章 斟酌(一)
李嬷嬷责罚大丫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朱家的各院各处。
李嬷嬷是何其精明厉害的一个人物,朱家上上下下,众人皆知,否则,老太太也不会点明了让她照看西侧院。今日,李嬷嬷教训丫鬟,闹出这等风波,纵使老太太有心责怪,也会顾忌着她那张几十年积攒下来的老脸面。老太太这会一心诵经念佛,没多言语,黎氏也不动声色,静观其变。而柴氏自然就更不愿意操那份子闲心了。
西侧院的几房姨娘们听见消息之后,各自都有了些异样心思。
秦桃溪安坐在房中吃着冰镇西瓜盅,听着丫鬟的回报,呵呵一笑,道:“打得好!不打不长记性,这院子里的下人,如今越发放肆许多,连我都快瞧不下去了。要是让我来做主,早就打得她们老老实实,不敢造次了。”说完,又命人置了碗冰碗儿过来,食欲好得很。
曹氏则是微微慌神,只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以免惹祸上身。孙文佩依旧如常过去请安,不过,她才走出门口,就被丫鬟们硬劝了回去。
“姨娘素来不是糊涂人,何必非要在这会过去讨人嫌呢。”
孙文佩何尝不知道厉害轻重,只是突然间,非常想去看一看沈月尘愁眉不展的丧气样……
因着记挂春娥,沈月尘一时什么也做不得了,午饭也没吃,只等着她先清醒过来再说。
春茗陪着昏迷不醒的春娥,翠心和吴妈陪着心事重重的沈月尘,见她颓然靠着椅背,神色间流露出淡淡的疲惫,既没心思吃饭也没心思做事的,不免担心道:“小姐,您赶紧吃点东西吧,别耽误了喝药的时辰。”
那调养身子的药丸,须得每日按时服下,一天都不能落下。
沈月尘什么话都没说,只点点头,示意她们把药拿来,空腹吃下了。
片刻,春娥醒了,嘴里呻吟着喊疼,她的脸颊肿得高高的,肿的就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春茗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好几句话,问她还疼不疼,渴不渴。
春娥才醒过来,便又哭起来,只是哭着哭着,她突然瞪大双眼,猛地望着春茗一开一合的嘴,神情不太对,顿了一下才道:“姐姐,你说什么?”
春茗闻言,忙又大声问了一句:“我在问你还疼不疼了?”
春娥眼神惶惶不安,嘴唇颤了颤,有气无力地说了几个字,“姐姐,你说什么呢,我还是听不见……”
春茗忍着泪,咬着唇,已经说不上话来了,猛地转身跑出屋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春娥果然是聋了,以后怕是不能继续留在朱家当差做事了。
沈月尘暗叹一声,扶着额头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道:“吴妈,请您替春娥寻个好住处,暂时先送出府外休养几日,等她心情平稳了,再安排一个稳妥的地方给她落脚。”
吴妈眼中泛泪,点头道:“老身知道了。”
沈月尘继续沉声道:“今儿是我自己谨慎过了头!主仆一场,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给些银子,寻个住处,让她以后饿不着冻不死……”
吴妈知道她心里难过,忙道:“小姐,人各有命,春娥性子不够稳重,才会冒然犯下今天这样的错处。小姐您能这样待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倘若,春娥能耐住脾气性子,不受那明心的挑衅和为难,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般境地。
春茗咬了咬嘴唇儿,忍不住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