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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小心翼翼的把雪地里冻僵的少年搬到了马车上。
虽然他心里想着,这个陌生少年底细不明,又莫名其妙的独自一人倒在雪地里,只怕背后也是有些故事的。
有故事,意味着有麻烦。
而现在少爷救了这个少年,是不是就意味着,少爷已经惹上了这些未知的麻烦。
麻烦麻烦麻烦!
但是,纵使心里再觉得不妥,铁传甲还是按照他的少爷的吩咐,拿来了棉被,在车厢里又加了几个火盆,然后退出车厢,坐回自己的位子,重新架起马车。
一条合格的狗,是不应该质疑主人的决定的。不论这条狗是忠犬还是恶犬。
铁传甲心里对自己的定位一向明确。
他,是少爷身边最忠诚的一条恶犬。
铁传甲有生之年,绝不会质疑或者反对少爷的任何决定。
为了少爷,死又何妨。
百里屠苏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未着寸缕,正裹在一床柔软温暖的厚实棉被里。
四周不大的空间,身下隔着褥子穿来的阵阵清晰的震动,使他判断出自己现在是在一架马车里。
车厢里很暖,恍如阳春三月。百里屠苏眼尖的看见车厢角落里安置的几个火盆,心中逐渐清明。
不是梦。
他真的曾经躺在漫天飞舞的大雪里,独自一个人的,静静的躺着。
他没有死,没有魂飞魄散,也没有化为荒魂。
他的身边没有焚寂,没有阿翔,没有悭臾,没有风晴雪。
有的,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个男人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上,只能看到侧脸,却能发现男人已经不算年轻了。但是,百里屠苏直觉的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很温柔,很诚恳,很容易讨人喜欢的男人。
一如初见时尚未摘下面具的谦谦君子欧阳少恭。
男人在雕刻。他一手握着一把锋锐的小刀,另一只手握着一块坚实的松木,他的手法精纯而熟练。在他纯熟的手法下,松木渐渐凸显出一个女人的人像。人像的线条柔和而优美,仿佛被雕刻者赋予了生命和灵魂,下一刻便要幻化出有血有肉的躯体。
百里屠苏略动了动,男人已转头看了过来,眼眸柔亮如春水。
男人脸上漾起浅浅的微笑,仿佛微风拂新草般舒服。他对百里屠苏道:“你醒了,你已睡了一天一夜。”
百里屠苏正要开口,男人却已经站起了身。
“如此交谈多有不便。你的衣服已经烘干了,你不妨先起身更衣,稍后说话不迟。”
说完,男人为了避免尴尬,转身走出车外,细心的掩上了车门。
雪将停,风不止。
换好衣服的百里屠苏推开车门,夹杂着雪片的如刀冷风顿时迎面割来。
他跳下车,雕刻木头的男人就站在马车附近。他的身边,铁塔般伫立着一个黑衣黑甲的虬髯大汉。
男人本来低头注视着脚下的雪原,听见动静,视线落到百里屠苏身上的时候,原本就明亮的目光顿时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百里屠苏不禁皱眉。
他与这男子素未谋面,缘何对方要露出这种一见如故的神情,实在颇令人不解。
对方却是无从得知他的想法,男人招手唤他过去,指着雪地上,两列车辙一侧的一行足印,叹息般喃喃道:“这种天气,想不到竟还有人要在冰天雪地里奔波受苦,我想他一定是个很孤独,很可怜的人。”
百里屠苏默然不语。
男人看着他,道:“你可知道,我原本以为,你也是个很孤独,很可怜的人。”
百里屠苏愣了一下。男人不等他接话,径自说道:“可是,我发现我错了。你很孤独,但绝不会是一个可怜的人。”
百里屠苏道:“为何?”
男人笑道:“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从你的眼神里,我看见了寂寞、忧愁,也看见了信赖、希望。你一定有一些很好的朋友,他们全心全意的信赖你,而你也同样的信任着他们。”
百里屠苏陷入沉默。
男人的话令他想起了翻云寨,想起了雾灵山涧,想起了琴川、桃花谷、天墉城……想起了阿翔、方兰生、风晴雪、襄铃、红玉、尹千觞……想起了那段纵横江湖,游历四海的日子。
百里屠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又为什么会独自一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一想到这些人,想到这些曾经生死与共患难的朋友,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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