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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眉目渐渐清晰起来,如烟般的柳叶眉,一双潋滟着江南山水的眸子中流露出欲语还休的娇羞神色,红火的唇色如已经拨开皮的石榴子,那是他二十五年前曾倾心相待的女子,他险些为了她放弃了谢氏满门的荣耀,直到某一天,爹爹和他坐在书房中促膝长谈,他才在一瞬间恍然大悟,抛下了她,欢欢喜喜地迎了崔流光进门。
谢侯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向着身侧被锦簇的花团围绕着的她走去,向那一段还有满腔热血的旧时光走去……
然而,现在,竟然是这么一幅场景。谢侯张开嘴,想要辩驳,却发现言语是如此地单薄。
说些什么呢?难道还真的是中了降头?这般的话,就算是自己也不会相信,更何况是现在正杂怒意上头的祁帝。
谢侯只是露出一丝讥诮,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从来只有给别人设下圈套,现如今,却是一脚踩进了别人的陷阱,而且自己连一丝一毫的异样都没有察觉出,看来真是顺风顺风自狂的日子过得多了些。
祁帝看着谢侯那讥诮的表情,心头的怒意如红莲业火般腾腾升起。
“宣孤口谕,谢侯以下犯上,即刻收监。”祁帝反复按压下心头不住升腾起的怒意,冷冷地吐出。
然而他身侧的内侍们却是忌惮谢侯素日的积威,一个个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并不敢迈开步子。
“怎么,一个个都聋了吗?”祁帝看着他们畏手畏脚的神情,心头的怒意更加盛了,“难道这么点区区小事,都要孤动手吗?”
那些内侍们才敢去反剪谢侯的手。
“你们谁敢!”谢侯一看见他们的怯意,便不再惧怕皇帝,“陛下,你莫不要忘记了,是谁将你抚上这把龙椅的。”
“谢侯难道是想要说,你既然有这个能力把孤扶上,也能将孤拉下来,对不对?”
祁帝安慰性地拍拍峨妃的后背,唤来一个宫女,让她好生扶着峨妃,他走到谢侯身边,想起了秋沛夐对他说的话,“只是,谢侯莫要忘记,这个天下,是姓着凤的,孤要让这个谢氏荣光便荣光,孤要让这个谢氏败落就败落,难道谢侯忘记萧氏了吗?好呀,你们既然不敢动手绑这个身份尊贵的谢侯爷,那今日,孤不妨亲自动手。”
祁帝说着便要伸出手,却被苏墨卿的声音给打断了。
“陛下,您是一国之尊,又如何能脏了您的手?这些区区小事,不若交给草民吧。”
祁帝一听,原本因为气急而紧绷着的面皮略微有些松动:“如此,便有劳苏卿了。”
“能为陛下分忧,是草民的荣幸。”苏墨卿手中扣着一枚银针,走到谢侯身侧,宽大的袖袍遮掩住他的手,外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私底下做了什么动作,便看见谢侯被他轻轻巧巧地反扣了双手,然后便虚浮着脚步,被他给带走了。
“只是不知要关押在哪里?”
“就在鸿胪寺,这一次,孤要亲自审理。”
“喏。”苏墨卿领了命,便拖着谢侯离开了。
三十七,过渡章
“尘,好好看着谢侯爷,不要让外人接近一步。”苏墨卿将谢侯锁入牢狱之中,对着虚空淡淡地嘱咐了一番。
也不知道那一帮谢党明日会有如何的动静?
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对不对?
第二天早朝时,文武百官都手持白笏,乌压压地在地上跪了一大片,为的是替谢侯求情。
祁帝一看这个阵势,又想起昨日他压在峨妃身子上的情景,怒火便瞬间升腾了起来。
“此事不再议,若是还有谁来替谢侯求情,孤也一道把他关进鸿胪寺,反正那里宽敞地很,不在乎多些人,爱卿们也好相互陪着以慰寂寥。”
堂下的百官听了之后,一个个都将头低了下去,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这一次祁帝当真是动怒了,在这当口,谁也不敢去把虎须,于是一个个都缄了口。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祁帝示意了一番桂公公,后者尖细的嗓子唱起来。
当下的官员略略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禀报了之后,便跪在地上恭送祁帝远去。
谢党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均是叹气。
现在唯一的希望,便只能寄托于谢太后身上了,但愿祁帝会听上些太后娘娘的话。
“皇儿,哀家听说你把谢侯关押在了鸿胪寺?”谢太后等在了一言堂门口。
“怎么母后也要提他求情吗?儿臣今晨可是说了,谁要是替他求情,便一道关入鸿胪寺,帝王一言九鼎,即便是母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