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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副总正要说什么,胖子带了一个略微有点发体的穿着黑色宝姿连衣裙的中年女人过来了,边走边说:“老同学,你等的人来了。这是我给你讲过的仲主任仲大记者。这就是三力农经公司的蔡娜蔡总经理。你们吹嘛,我还有事。”
蔡经理保养得很好,看不出实际年龄,眉毛弯弯,一说一个笑,嘴唇稍大,美宝莲肉色口红使其显得更加性感,与人一接触,就有一种亲和力,不像有的女经理故意装出一种矜持。寒暄了一阵后,她说:“庞总说,你想听那个女研究生的故事?”
仲秋点了点头:“庞总给我说,你是活雷锋啊!”
“他!夸大其词。处在那种地步,人人都会作。”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拈起一个桂圆,剥了皮,放进口里,轻轻地抿着,说,“她是学什么美学的,原来联系了一个单位,毕业时,人家不要了。后来一个搞装饰的皮包公司要了她。要她的目的不是她的什么美学,而是她的青春脸蛋。她呢,不想回到她的家乡,心想,只要在大城市谋到了一个职业,解决了吃饭问题就行了。美不美学,那是另外一回事。不久,她就被老板甜言蜜语加力量占有了。后来,她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公司,而老板也好像是哪个农村的,并且老家还有老婆和孩子。她要离开他,老板对她信誓旦旦,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他陪她到北方去旅行一圈,回来就礼貌分手……”突然,响起了《致艾丽丝》的音乐,蔡经理急忙从手袋里摸出手机,那悦耳的音乐还在响。她边说“对不起”边打开手机接听,“呃、呃,知道了。你处理就行了。我在开会。”说完,她将手机盖合上,看着仲秋问,“仲主任,我讲到什么地方了?”
一直在旁边专心听的罗副总插道:“讲到她要和那老板分手了。”
蔡经理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对。老板这样一许诺后,天真的研究生就信了。当然,她也有想法,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万一以后有新的转机呢?何况,到北京、到草原、到敦煌、到天山……这太有诱惑力了。她可是从来没有去过这些地方呀!可是,她还没有到北京,就在糊里糊涂中被卖到了商洛。买方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瘸子。人家花了八千元买了这个文化人,怕她跑了,就成天把她锁在屋里。后来,她跟那个男人生了个儿子,才对她稍微放松了看管……”
《致艾丽丝》的音乐又响起来了,她微皱眉头,打住了话头,拿起手机,用拇指把翻盖顶开,瞄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号码,眉头又皱了一下,用拇指按了一下红“C”,然后再按了一下关机键,说:“我让你叫!”接着,把它放进了手袋,又继续道,“对不起。去年,国庆节后,我带了两个人去调查了解地产化肥和公司的其他产品的销售情况。一时心血来潮,就走了两个村子。不知是冥冥之神的指引,还是和那研究生有一段缘分?反正,就走到了那瘸子家。我一边聊着此行的正事,一边思想开小差: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两口子不般配。一个如地底冒出的铁拐李,一个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那女的眉宇间,瞳人里流露出的凄然、忧郁,好似一股股冷气,直扑我的胸间,侵蚀着我的心!我总找话想和那女的说,但总是那瘸子抢着说。而且,那瘸子总是不时地盯她一眼,眼神里露出凶光。女的总是躲躲闪闪的,想说又不敢说。分别时,她紧紧握住我的手,两只眼睛里泪光流动。我的心都碎了。我和她非亲非故,只这样匆匆一见,不会产生依依不舍之情!我断定,她有难言之隐!最后,趁瘸子在和我的部下说话的时候,她终于用我们的乡音小声说了句:‘阿姨——我——’她见瘸子偏过头看着她,急忙吞下要说的话,用又像当地的土话又不像的四不象的话说,‘你们——慢慢走!’这声音,现在回想起来,都使人振聋发聩……”
蔡经理已经是双眼含泪了。她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说:“后来,我经过反复了解,确信她是被拐卖的,就下决心解救她。费了好多周折,终于把她救出了苦海。”
“这可以写一篇很好的报道。”罗副总说,“不是一篇,写两篇。一篇写她的盲目被拐卖,以教育其他的姐妹;一篇写你蔡总,张扬你的雷锋精神。”
“没有意思。”蔡经理摇了摇头,“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她已经牢牢地封存着。现在她已从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仲秋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蔡经理,你是个好人,确实值得写。庞总给我说,就是想来写你。但写你必然要牵涉到她。”仲秋看了一眼罗仁全,说,“这样,又会重新撕开她那已经结了疤的伤口。对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被侮辱与被损伤的弱女子,你是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