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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民点点头:
“这些年,岳军先是为东北那位少帅易帜的事,后来又为与日军争端的事和华北政局的事总来北平。他肩负蒋委员长重托,身负国家大任,整日价车马劳顿,该有个像样的安静去处下榻歇息才好。所以,我买了这房子。岳军不在北平就让它空着,只有至交来才偶尔用用。民国二十二年,内务部长黄季宽代表中央往内蒙百灵庙宣慰,往返就住这儿。到客厅恭候吧,从这儿进。”
他给何廉指示路线,对佣人说:
“去禀报张部长说我们来了。”
“二位,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张群笑容可掬地走下楼来,抱拳施礼。“啊,何教授,您好!‘学者从政派’人物,国之精英呀,幸会幸会。”
他先跟何廉握手。
周作民说:
“请部座起驾。”
“干啥去?”张群问。
“给您洗尘呀。”
“不必了吧,这住宅环境好,厨师也好,在这儿边吃边聊反而随便自在。记得民国十七年七月,你代表北平银行界在西山饭店欢迎蒋委员长。那家西山翠微峰下的饭店从环境到菜肴均属一流,赴会的也全是好友,委员长平易近人,且少你三岁。想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还不至于精神紧张吧。可事后我听说,你不但没喝好,饭都没吃饱呢。我说的意思是到外面怎么都不如在家里好。”
周作民说:
“陪客只有何教授一人,非常熟悉的至交,再说去的地方跟在家里一样,甚至比家里还好,保您喜欢。”
“哪儿?”
“丰泽园。”周作民凑近张群悄悄补充说。“放心,不是中南海丰泽园,是煤市街丰泽园。”
“啊,哈哈”张群会心大笑。他忆起了往事。
一九三三年前后,黄郛出任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委员长,张群经常衔命前来与黄郛密商对日外交。周作民深知张群嗜酒成癖,且酒量奇大,除指定稽核主任吴延清专司招待张群之职外,自己也三天两头陪同张群畅饮。不几天,他发现张群对煤市街丰泽园饭庄酒肴甚为满意。便包下雅座一席,每天陪张共进晚餐。当时,对日外交最是棘手,张群和黄郛整日关在黄郛办公室里冥思苦想,磋商再三也无良策,弄得焦头烂额。稍有余暇必去借酒浇愁。一日酒酣,张群对周作民慨叹:
“我愿在此丰泽园醉卧竟年而不愿去那丰泽园待上半刻。”
张群所说的“那丰泽园”在中南海里,是黄郛当时办公的地方。
周作民、何廉和张群驱车来到煤市街丰泽园饭庄。
三个小时后,三人喝光了一瓶茅台酒。
张群微醉,对周作民感叹道:
“你我能结下今日之情谊,全赖膺白(黄郛)。想当初膺白对我俩何等爱护提携,唉,没想到,他已沉菏缠身,也不知在莫干山上疗养得怎样”
周作民感叹道:“膺白历任要职,虽劳累致疾,也不枉活一生。”
“想你当初白手起家,现已创下举世瞩目之基业。论年龄,你刚及五旬,做大事正属年富力强”
何廉连忙附合着张群说:
“是呀是呀,你不但在金融业上建树显赫,在工商、运销、保险、发展农村经济等等诸多行业中成就斐然,更令人钦佩敬慕的是你近年在政府中所兼各职,胜任愉快,政绩卓著,声誉日隆,实在可喜可贺!来,为你的成就干杯!”
一番话,又勾起周作民重重心事。他强忍不愿想起那些往事。对何廉的提议,既未婉拒致谢,也不露心安理得之色,只连连举杯。三杯下肚,四语出口:
“五年未满六委员,头衔一串接一串。
宵吁驱驰方寸乱,愿君能知我暑寒。”
此时,张群已醉,酒兴已尽。但人醉心醒。好朋友的弦外之音他听得明白,但无言以对。只拍拍周作民的肩膀,其意尽在那几掌中
不拘一格用人才
香山,双清别墅。
青山耸翠,碧岫堆云。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名花瑞草掩映其间,环境十分幽雅。它比浙之天台更奇绝,比闽之武夷更巍峨。它的主人是曾任北洋政府国务总理、有“香山王”雅号的熊希龄。
金城银行新行员集训班在这里举办。学员全是各大城市名牌大学毕业生。因经严格考试遴选,个个品学兼优。
“有人说,咱们的职业是‘金饭碗’。因其待遇优厚于其他行业而且相对固定。知道这‘金饭碗’是谁给你们的吗?”周作民兴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