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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他不该来么?坐好。”
这时还不兴新郎亲自上门接人,魏王爷同卢家小姐的身份尊卑明显,可在周夫人眼里,李泰娶了遗玉,着实是占了便宜的,不是他自己来迎娶,难道还叫那些阿猫阿狗来接人?
遗玉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便红着脸坐回去,没敢再乱动,一双眼睛却盯着小满,等着听她说下去。
小满兴奋的比划着,“迎亲的队伍到门口了,好多人,还有官兵呢,姑爷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那马鞍马镫都是金红金红的,简直威风极了,”她得意洋洋地道,“前院的客人眼睛都瞧呆了,都说从没见过咱们姑爷这般俊俏的人物,直夸小姐好福气呢。”
遗玉憋着笑,是不大敢想象这会儿正在外头被人围观的李泰心情如何,又想着两人眼下不过一院之隔,胸口不禁就怦怦地敲起鼓点,满是雀跃。
听见迎亲的人来了,周夫人反倒慢下动作,刘香香看着遗玉一脸欲言又止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便取了香膏给她擦手,语重心长道:
“急什么,女人一辈子一回的大事,嫁了就不能回头,叫他等一等是应该的。”
遗玉察觉到她眼里淡淡的落寞,想起刘香香的遭遇,原本迫不及待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不再频频看向门口,让平卉去取了床头的棋谱来阅。
她是不急了,可外面的人等了半晌,没见新娘子踪影,便出了招数,派了人送进来一纸小笺,上书催妆诗一首,言辞轻快,落款却是十八学士之一的谢偃雅号。
这厢遗玉津津有味地将那小诗看了几回,并不心急,之后每过一盏茶的工夫,便有人送来一首,落款都是这长安城里有名有号的人物。
一连五首,每首催妆诗从前院传到遗玉手里,都过了宅中多数客人手眼,起初只是热闹,到了后来便成惊叹,但凡长脑子的都看出来是男方那边在给人家新娘子作脸了。
五首催妆诗,首首小巧精致,这婚事了罢,传出去便又是一桩美事。
卢氏好不容易从一群客人当中脱身,红光满面地进到后院,一只脚还在门外,便催道,“玉儿快些,要到时辰了,叫人等久了不好。”
遗玉正站在那里让周夫人和平卉给她穿戴喜服,听见卢氏声音,僵着身子,扭过头,委屈道,“我又做不了主,您同我说不如同婆婆说。”
“贫嘴,”卢氏笑骂一句,从屏风后绕出来,正要再说,可打眼瞧见一身红妆,俏生生立在那里的闺女,一下愣住,连说什么都忘记。
“娘、娘?”遗玉见她娘就同方才周夫人那般眼神盯着自己瞧,心里古怪。
“像、太像了。”
画里遗玉耳尖听见她娘碎语,瞬间便联想到了远在扬州的祖母,又侧目看一眼面色如常的周夫人,眼皮一跳,便对平卉道:
“去拿镜子过来。”
她脸上还有些痒痒的,想着红肿未退,绞面后就没再自找没趣,眼下镜子拿在手里,往里面一瞧,就连她自己都是愣住。
那镜中的人,生着一对弦月眉,一双桃花眼,雪腮玉颊,琼鼻朱唇,比她妆前要添了两分颜色,十成的美人胎,这分明是她的模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像是她。
“简直、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画里?遗玉蹙了下眉,扭头看着她娘半掩着唇吃惊的模样,脑中灵光一闪,便又飞快地转向镜中美人,视线落在一处,当下就发现了端倪。
是眼睛,她的眼梢天生就微微上弯,可若是不笑,便不怎么明显,而这镜里的人,就是不笑的时候,眼角也是明显地勾起,笑意冉冉,乃是一个看了就让人想要亲近的女子。
见过卢老夫人年轻时候画像的,都说自己生的像她,而姚一笛也说过,她笑起来像是红庄里藏着的一幅画像,这世上相似的人大有所在,她原本并未在意,只当这是巧合,可是她现在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平卉,拿帕子来。”
平卉不明所以地递上手帕,就见遗玉对着镜子擦拭起眼角,周夫人为她束带的动作一顿,眼瞅着她把眼角处自己细心勾勒的炭色擦的一干二净,叹道:“弄了半天,你这是做什么。”
“婆婆,”遗玉放下帕子,冲她眨眨眼睛,“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有什么事都可以压过今天再说,因为这是她大喜的日子,不是任何一幅画上的人,她只能是她。
周夫人在她脸上寻过,最后落在那双熠熠通明的眼睛上,心念一动,撇过头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