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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所辜负,不忠的伙伴已弄得他倾家荡产并使他陷入困苦之中。满怀着对人类的彻骨憎恨和深刻的轻蔑,他离开了社会而独自隐居在一个岩洞中。在那里,他双拳靠在眼睛上,沉思着一种能和他的愤恨相称的复仇的方法。”接着他又想起这样一段话:“这些坏东西,我将做些什么来惩罚他们的不义,并且使他们全都罹受他们所当受的不幸呢?啊!要是能够想出办法……使他们都怀抱着一个巨大的怪诞的妄想,使他们把这妄想看得比他们的生命还重要,而对于它,他们永远不能懂得!……立刻他从洞中窜了出来,大喊着:上帝!上帝!……无数的回声在他周围重复着:上帝!上帝!这可怕的名字就被从地的一极传到另一极,而到处都惊愕地听到这名字了。首先人们匍匐下拜,然后他们起来,彼此询问、争论、怒恼、痛斥、仇恨、互相扼杀,而这个愤世者的宿愿就满足了。因为一个永远同等地重要而不可理解的东西的历史,在过去就是这样的,在将来也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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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哲学书1(15)
现在阿芒一觉醒来,觉得情绪尚好,精神也不错。昨晚入睡之前,他用热水暖了暖脚,花了好一会儿功夫仔细地刷了牙。然后带着一嘴白浪牙膏的香味,爬上了他的单人床。因为睡得满意,阿芒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气色不错,容光焕发,丝毫看不到忧郁的影子。这让他对生活增添了一些信心与喜悦。他是一个对身体过分敏感的人。头疼脑热,打喷嚏,流鼻涕全都会让他坐立不安,都会让他立刻联想到白血球与病毒之间的殊死搏斗。无论身体哪个部位不舒服,他做的头一件事便是捧起家庭保健手册,查到相应的那个部位,获得一个医学上的名称及其注意事项。然后翻箱倒柜找出所需药物,用水吞服下去才算完事。阿芒信奉中庸之道。他的解释是凡事适量,杜绝放纵。
上午十点,阿芒从楼下信箱里,取出一封寄自法国巴黎的蓝白封皮的航空信函。回到房间里,他顺手拿起写字台上的剪刀,仔细地剪开了信封的边角。一页光滑洁白的信纸,掉入了他的手中。那是他的法国朋友弗兰克的来信。弗兰克是法国某大学的学者。他正等着他的信,等待着他给他带来好消息。
阿芒迫不及待地读信,窗外阳光明媚,几只麻雀在电线杆上散步,看上去一副闲庭信步的架式。但是,不时以保持警惕的纵身一跃,仿佛是防范飞来的流弹。四周阒无声迹,阿芒很快读完了信。好消息让他由衷地发出一声:“哇赛!”原来,弗兰克的信中附上了一份邀请涵。邀请阿芒去弗兰克所在大学,做四年客座教授。这真是天上掉下一个馅饼来。阿芒要把这消息亲口告诉凯瑞。他决定去凯瑞的家。这是他们确立恋爱关系后,阿芒第一次去凯瑞的家。尽管阿芒从前去过,但那时候他们双方都是婚外恋,难免有偷偷摸摸的感觉。
这会儿,阿芒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来到凯瑞的居住之地。这是他最为风和日丽的一天。当路边草丛中的蝴蝶穿梭于安谧空间时,他清晰地意识到,凯瑞才是他生命中所真正迷恋的女人。这个女人和这栋木屋,似乎有着一个秘密的契约。她们在他心目中互为形象。他能嗅到她身体上水和灵魂的气息。他幻想就在这个木屋里,再一次与她男欢女爱。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总认为凯瑞会带着她的书籍和食物,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她的皮肤曾经稔熟的雨水和微风。她要越过一个海,沿着命运在她内心划下的痕迹,走向远方。而她的行囊中,满载着她的家族故事。她的忧郁的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阿芒按响凯瑞家的门铃时,凯瑞正在睡梦里说着梦话。她嘟着她的小嘴说:“我需要爱我的人,离我远远的。”这无疑是说,相爱者彼此也是孤独的。爱的甘醇,只有在一定的距离里,才能体味尤深。凯瑞的表兄曾经是位出色的骑手。凯瑞梦中的这段话,最先就是由他表兄创造出来的。她的表兄纵马驰骋,确实有帝王之风。现在他在凯瑞的梦中,款款而行。令人痛心的是,这位表兄年纪轻轻就患癌症去世了。尽管他算不上凯瑞家族中最优秀的代表,却也是很有个性的一个。他的可贵之处,在于向人吐露衷场。然而他却一生未曾婚娶,备受伦常的煎熬。不过他对床第之乐、云雨之事有非常深厚的理论素养和批判能力。
有一首民谣讲述的是一个,关于舞蹈者的故事。这是凯瑞母系家族中的一个故事。晚辈们已经看不到舞蹈者了。他们几乎忘记了舞蹈的含义。表兄却在他病魔缠身之时,写了一部《灵魂的舞蹈》的书。《灵魂的舞蹈》,叙述的是一个至今保留着诸多古老习俗的原始部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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