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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因为那代表你可以跟所有的“上亲”一同坐汽车去新郎官家,然后被当做“上亲”一样对待,吃饭的时候坐在厅堂的“上席”。我后来有些明白,这也算农村教育孩子的方式,让孩子参与其中,感受农村婚嫁的文化,学习其中的仪式,尊重长辈和孝敬父母。
舞龙灯的汉子
212 小姨出嫁不久,外婆就被接到县城大姨家帮着照顾刚出生的咏皓表弟,一直到现在,外婆都跟着舅舅住在县城里。农村偌大的房子就此空闲下来,小姨和小姨父经常会回来打扫,后来他们干脆搬离过来,一直住在外婆家的老房子里。我去过小姨父家住过两天,而那两天也给我留下了一个难忘的故事。我和弟弟跟随小姨去到井下组已经是半下午了。等到小姨收拾家务开始准备做饭时,告诉我去村头的小卖部里买一包洗衣粉。我和刚认识的邻居大哥哥一起去,去村头的路很远,我们一路玩耍调皮已经近乎傍晚了,去到小卖部时,老板一个人在店铺里已经在吃晚饭了。我问洗衣粉的价格,老板说:一块七。我不知道是因为玩在兴头上,还是看那个老板不顺眼,丢了一句:一包烂洗衣粉要一块七,我家那里都是一块五。老板听了有些生气:什么,烂洗衣粉?不要就走开!我听了之后,犟着牛脾气,一副不屑的样子,直接说了句家乡骂人的土话,骂老板他娘了。老板一拍碗筷,起身就要抓我们,我和那位大哥哥却更加来劲的调皮,仗着老板站在柜台后边,一时半会出不来,还大喊:就是烂洗衣粉!
等我们以为自己得胜占了人家便宜,跑出去很远时,才想起来兜里那两块钱还在,手上却没有洗衣粉。估计回去不好交差,便开始犯难了。我问那位大哥哥,附近还有小卖部吗?得到的回答是只此一家。我拜托那位大哥哥帮我再去小卖部买洗衣粉,他死活不答应。后来我想了个现在看来都是极其愚蠢搞笑的方法,我和大哥哥说,刚才只有我骂那个老板了,我们把外套换过来穿,等会再去,他应该认不出来的。那位傻哥哥点点头,和我换了外套再去小卖部。这次我忍下脾气好声说话买到洗衣粉了。但是随即那位老板丢了一句话:不知道哪家的孩子,这么调皮,你以为换了外套我就不认识你们了。被识破了,我和那位傻哥哥拿起洗衣粉没命的往外跑,生怕他来逮我们。
213 奶奶的包子铺一直生意很好,除了包子之外,还卖一些零食。那时候是邹家坊唯一的两家杂货店之一。 另一家是爱平姐姐的奶奶开的,店铺就在奶奶包子铺的隔壁。原本他家的杂货铺是村里唯一的一家,生意极好,但自从奶奶开了包子铺,因为奶奶的灵活经营,越来越多人都在奶奶的店铺买杂货。一时之间,奶奶的店铺里非常热闹。我和弟弟经常会去包子铺里,帮奶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挑水,比如收钱,比如有人预定包子时,就外出送包子。
我已经说过,奶奶做的红糖包子是远近闻名的。奶奶晚上会发酵面团放在塑料桶里,用毛巾盖严实。早上起来时就可以用了,奶奶说起做包子的秘诀是放碱要合适,捏包子的手艺要熟练出来的摺子才好看。我在北京吃过很多的包子,肉馅的,菜馅的,庆丰铺的,杭州小笼包都各具风味,但是老实说,还是怀念奶奶捏的红糖包子,热乎乎,轻轻掰开,红糖水就流出来,吃起来又软又香甜。
214 冬天的时候我偶尔会住在奶奶的包子铺里,等奶奶收拾好店铺,我们才一起吃晚饭。冬天很冷,奶奶睡一头,我睡另一头,我总是抱着奶奶的脚睡下,那样奶奶就不会觉得脚冷。每天清晨奶奶都会很早起来,蒸好两笼包子,等天亮了,那些骑车去煤矿上工的农村汉子都会在奶奶的包子铺前停车,要上五个十个包子,吃完再赶路。那时候煤矿工人一天的工资是三十块,早晨十个包子只不过两块而已。也许只是在当年时候,红糖包子才是稀罕的小吃,大把大把的人都去尝试。有一位大屋组的叔叔,就是后来因为贩卖人口被审判的那位,很能吃,每次都会要十五个包子,都是我从筛子里给他数的。
215 山村的端午节并没有特别的纪念,因为那条江还不够宽阔到盛得下龙舟,所以我在山村的时候根本没见过龙舟赛,也没有很多的家庭会做粽子吃。但是作为一个节日,各家各户总还是要轻重不同的庆祝一下的。在奶奶的包子铺开得红火的时候,很多人家在端午节的时候就会前来预订包子,一时间三真(奶奶的名字)包子铺的红糖包子成为各家端午节必买的小吃了。有些人提前好几天就预订,到了端午节也未必能排上号。最忙的时候,母亲会去帮手,但所有的包子始终都是奶奶一个个手工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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