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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呢,我几乎做了半辈子行人,到过十多个国家。只记得这半辈子一直是在跑,车辇跑坏了就换,也不知换过多少次车了。最忘不了的是……是一个女人!”
石买一惊:“你竟会忘不了一个女人?”
曳庸苦涩地一笑道:“是一个女人。”
石买问:“此女是谁?”
曳庸:“是楚平王的姬妾孟嬴!”
石买几乎惊得咋舌道:“此女来自秦国,据说其美无比。为此还引起了楚国的一场宫廷内乱……”
曳庸:“不错,伍子胥与楚平王的大仇也因此女而结。此女本来是许嫁楚国太子的,就因为她太美,让楚平王垂涎才据为己有,伍子胥之父力谏楚平王不该乱了人伦,才招致大祸啊。”
石买:“曳庸啊,想不到你竟与此女有关联,快与老夫细说……”
檇李杨柳滩,日。
吴军已至,在距越军百步处迅速扎开大阵,两支人数与兵员素质不相对称的军阵开始对峙着。吴军服着盔甲,而越军所有人全弃甲不服。吴军老兵居多,而越军却以十七八岁的新兵为主。阖闾自他的大辂车中讥讽道:“乳臭未干的勾践小儿,你与寡人周旋多日,寡人耐心着呢。今番竟想以诈败之计来诓本王,你以为本王会识不破吗?凭你这几个娃娃兵就敢与寡人叫阵?更何况,你们穷得连身盔甲也置不起,勾践,你是活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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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百死士(9)
勾践弃车站在一座土坡上,一旁是一架战鼓。他抽出剑来插于土坡,然后道:“吴王,你已年近七十了吧?”
阖闾:“七十又怎样?收拾你仍手到擒来。”
勾践:“七十岁的老人,是你天性不肯安耽,还是你找不到可领兵的帅才?”
阖闾:“这本王倒是可以告诉你,本王征战一生,听惯了战鼓,爱嗅这战场上的血腥之味,本王就好这一口!”
勾践:“那这已经是你最后的一口了……”
石买帐,日。
曳庸已讲完了他的故事,石买听得唏嘘不已。曳庸竟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石买:“你听什么?”
曳庸:“厮杀之声。”
石买:“曳庸啊,你还是放不下。你根本就不该把心思用在这上头,谁都知道,今日此赌我石买准赢……可是,我赢来的是什么,是一个灭亡了的国家!我将赢到手的竟是我越人的鲜血和泪……你说,我能算赢吗?可我又不能不赢!求你了,曳庸匹夫,别再让老夫心如刀割!这会儿的酒没有毒,我们该尽情品尝大王的赏赐。列六鼎而食,诸侯之礼啊,更何况在这战场之上。哈哈哈……”
曳庸:“好,好,不再把外面的战事搁在心头了。饮酒,食肉,好好地品尝这最后的美味。”
“这才像话。来,老夫敬你。”石买举盆,先行一饮而尽。
曳庸也饮了酒,他咂着舌道:“怪了。”
石买:“如何怪了?”
曳庸:“此是何酒?”
石买:“紫红华英啊。”
曳庸:“紫红华英只是宫里的二等酒,难与九丹金液相比,为何此时饮之,竟如此美味?”
石买:“好,你心已静。老夫也是,平生饮酒无数,惟今日味好。来,请痛饮!”
曳庸:“都说你豪饮,我看你能饮多少!”
石买:“好,筛酒!”
檇李杨柳滩,日。
阖闾与勾践的嘴仗似乎已打完。范蠡于阵前挥动令旗。这是暗号,自越军阵里,步出百名文了身的死士,当他们步伐整齐地步出军阵二十步后,百名死士高呼“为土地而战”后,竟从腰里拔出短剑,一齐刎颈而死。随着死士的呐喊,越军阵里如晴空突爆惊雷般齐呼:“为土地而战!”
吴军阵中居于前列的将士皆目瞪口呆。一名昂立于战车上的将校忽然发出数声“嗬嗬……”的怪笑后,浑身急剧抽搐,痛苦不堪地蜷身于车内,口吐白沫与胆汁,竟生生地被吓死了。
越军阵里,第二排人又步调一致地走近第一排死士,仍然高呼“为祖业而战”后,又齐崭崭地刎颈而死。越军阵里继续爆出呐喊:“为祖业而战!”
当第三排死士喊过“为葬身的血地而战”,短剑已刎颈,人还未倒下,一百只脖子朝着太阳狂喷鲜血时,勾践已擂响了战鼓!
柳林中,等待许久的灵姑浮闻战鼓之声,于马背振戈高喊:“杀!”
众军闻令,猛扑吴军。
吴军左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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