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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挺胸,抬头挺胸,保持间距。
前后相距30英寸,左右相距40英寸。
左——右——左。
向前走向前走左脚。
抬头挺胸,抬头挺胸,傻帽,抬头挺胸。
左——左——左。脚跟着地,脚跟着地。
齐步走,落地停,脚跟着地,左脚。
脚跟着地,听见没有,脚跟着地。
左脚,左——右——左。
前后左右对齐,你们这班娘娘腔,对齐。你,第一排第四个那小子,妈的我叫你对齐!对齐,向前走。
你们要是还没对齐,小子小心我不客气,脑袋看齐,左脚,对齐!妈的你们都是聋子吗?向前看!别看我,蠢货!向前看!对齐!明白了吗,傻瓜,向前走。
第13节,
向左走,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左,左,你这木头,左脚。左——右——左,左左
左——右——左。
训练目的是培养纪律和团队精神,这是海军陆战队的核心价值。到了第三周,我们就能够听到口令,不经大脑,立即服从,整齐划一。每个排都从一个个成员塑造成了一个集体:一台机器,我们不过是零部件。
心理和生理的摧残有好几个目的。首先是淘汰弱者,即那些无法达标、被统称为“败者”的人。道理很简单,要是没办法承受住现在的叫骂羞辱和拳打脚踢,将来根本没法熬过战争的残酷。不过这种摧残也被用来攻击每个人的自我价值意识,除非他能够证明自己符合海军陆战队的明文标准,否则他一文不值。
我们流血流汗来证明自己,尝遍了所有羞辱不公,就是要证明自己能行。中士教官看到我们的步枪有污点,猛敲我们后脑勺,我们大叫:“谢谢教官。”夜复一夜,我们毫无怨言地接受做中式俯卧撑的惩罚①。不到10秒或15秒,就觉得自己的头颅像被虎头钳夹得粉碎。这样的俯卧撑要做好几分钟,直到眼前发黑。
我不知道其他人,我本人之所以能熬过这些酷刑,完全是因为心中不计代价、定要成功的强烈渴望。“败者”二字令我如芒刺背。我害怕自己沦落到那一天,远远超过我对迈克科勒兰中士的害怕。他再怎么惨无人道,也比不上我被送回家,然后告诉父母,我失败了。我害怕的不是双亲的批评指责,而是年迈的父母无疑会对我展现的关爱和理解。我甚至可以想象到母亲说:“儿子,没关系。你不属于海军陆战队,你本来就该和我们一起生活。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你爸爸还想让你帮他修剪草坪呢。”我很怕自己被列入候补,我甚至都不愿靠近那帮候补人选——这个古怪的世界给他们的术语是“边缘人”,他们代表着无能。
绝大多数“边缘人”最终被判为“失败者”,遣送回家。有些人半途放弃;有两三个人精神崩溃;不少人在严酷的行军训练中差点因为中暑丢了性命,从而因为健康因素退伍。
最后通过训练的人大概只有原来人数的70%。培训结束时,教官表扬了我们的毅力,并向我们宣布,我们是名副其实的“海军陆战兵”。我们倍感自豪,可也永生难忘为这一称号所经历的艰苦。时至今日,清晨树林的气息仍会让我回想起数十年前厄普舍营地的黎明,起床号角尖声刺耳,中士教官高声命令,一群新兵睡眼蒙眬,下床时还摇摆不定。
两年之后,那些顺利通过首期训练的人回到匡蒂科接受更惨烈的高级培训。很多内容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更为密集的队列训练、刺刀练习和空手搏斗。不过也新增不少内容。其中一项残酷的体力严训叫作“山路”,这名称充分再现了军队想象力的缺乏,它本来就是指一条跨越七座山的路径。每周至少两次,我们要全副武装地跑完这段路。由于回到大学休整了两年,不少人在这一训练中纷纷倒地。教官对这帮人可是毫不留情。我记得,有个体重超标的男孩,靠着树桩,意识全无,一位中士拽着他衣领,朝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大骂:“孬种,起立跑步。死胖子,你给我起来。”
第14节,
比赛包括障碍跑和角力棒对打。角力棒是用厚实的木头做成,两头都包着衬垫,目的是要培养“刺刀精神”,换言之,要含着一口残暴之气,拼命将冰冷铁器刺入对手胸膛。两人摆好姿势,手持棍棒相互攻击,旁边还有嗜血如魔的教练叫嚣。“躲开,现在进攻,进攻!垂直砍去。加油,砍死那蠢货,砍死他。刺过去。用力。好样的。用力刺过去。用力!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