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第1/4 页)
匡顼随侍者走进匡顗的寝室,迳自坐在床治以手背一探他的前额,热度虽然退去不少,但他依旧放心不下。
他接过侍者递上的冰帕给匡顗擦脸,再亲自给他换下一身濡衣,扶起他细心喂药。
匡顗服下一碗苦涩的药汁後,强拉住匡顼的衣袖,虚弱问:「有否他的消息?他是否平安返国?身子可有好转?」
匡顼脸色微变,扶住匡顗的肩膀让他躺下,别开视线把药碗递给侍者,「你先养好身子再说,好好休息。」
「他是不是过得不好?」匡顗迫不及待撑起身来,见匡顼一脸为难不作回应,便迅时慌忙掀了被子,硬要下床。
匡顼一把拉住虚软的他,不耐说:「哥,你还病著呢!」
「我要回去,他、他……」
看著匡顗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赤脚而行,他不禁心里发愁,使劲把匡顗拉回床上,残忍说:「既然他如今扬长而去,你又何必再追?哥,算了罢!你们再如此下去只会伤了彼此!让这场错误随风而逝罢!」
「是场错误?」匡顗愣愣地坐在床上,拿出枕边散乱的罗缨低头凝视。
一副失了心魄的样子哪里还有将军的风范,任谁见了,也只道那是一个伤心人而已。他茫然地点头轻笑,滚烫的泪水重重落在衣襟。
急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匡顼蹙眉抬头,瞥见乌伊赤带同桑拉夺门而入。
乌伊赤手上拿著一张皱皱的纸条,看到匡顗失神的样子,他掐紧手上的纸条,欲藏拳中。他刚攥紧拳头,便被匡顼上前打开他的手指,取中纸条一看。
匡顼看罢倒抽一口气,偏身看向床上的匡顗,发现本来失了魂魄的人竟转过头来看著他,带著凄惨的病容看了一眼乌伊赤和桑拉,再转而看向匡顼手上的纸。他恨不得自己能够糊涂下去,却不得违心故作愚笨。当他看见负责暗探情报的桑拉,乌伊赤又如此著急前来,便知定是飞书传来尧国的消息。
他向匡顼伸手,坚决的眼神不容匡顼有半点迟疑。
当匡顗看过从匡顼手上得来的纸条,他不禁低笑出声,不理匡顼对他的劝说,握住罗缨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盯著信中最後一句,喃喃自语:「错……真错……」
掐得软薄的纸张轻轻飘落,沾了匡顗的泪水躺在被褥之上。
静默无声,泪水一点一滴落在写满尧国情报的纸条上,滴泪撼心,浓墨渐渐晕开,却早已字字入心……
匿尧之臣几乎尽数诸之,疑者严刑拷问,实者灭门抄家。
对外公告尧国大将匡顗及随行太医胡宜顼於大漠受袭而亡,举行国葬。
立俞胥为太尉,赐虎符,重掌尧国大军。
尧王久病不愈,药石罔效,料时日无多。
尧王久病不愈,药石罔效,料时日无多……
蝉鸣彻空,细细的喘咳从幽暗的宫殿传出。
逊敏顿足门前,皱眉推门而入。浓重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凉风随他吹进殿内,坐在书案前的人立时咳得更喘。
他回身关上殿门,快步走至匟床关上大开的窗户。
杯沿与茶盖相敲的声音清脆响起,平福一手抚拍主子的後背为他顺气,一手把茶盏递至主子嘴边轻说:「陛下慢慢喝……莫急莫急。」
宋玄禛屏息啜了一口茶,咳声在胸前闷闷响起。温茶入喉,方止下一番咳嗽,缓过气来。
他拧眉闭目仰靠椅背,青白的脸色让旁人见了忧心,额角甚至泛著淡淡的青乌,全身上下都透著明显的疲态。
「……可有奏摺未批?」宋玄禛希声问。
平福放下茶盏,把刚风乾的批奏叠好,看见桌上再也没有如催命符一样的奏摺,他立时松了口气,小声回话:「没有。陛下,该歇了。」
宋玄禛摆了摆手,眯紧眼睛熬过不时侵袭的晕眩,张唇深喘一口,像受惊一样蟞了一下睁开双眼,左右转目看了片晌,朦胧之间才认得自己身在何方。
他蹙起眉头,顿觉胸口发闷,在平福搀扶下坐起身,挥袖说:「打开窗户。」
逊敏看著吐息微颤的宋玄禛,转而瞥见平福朝他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暗叹回身,半开窗子好让殿内通风。
混杂花香的清风吹来,宋玄禛伸手握紧腰间的青玉,皮肉与玉纹相摩的声音细细作响。平福闻到风中夹杂的丁香花香,心里登时焦急无措,恨不得挥去不绝飘送的香气。
宋玄禛掐玉定神,朝逊敏沉声道:「事情可办妥了?」
「回陛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