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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优而养之’?倒是痛快、简单!”
陈慥插话道:“是祸是福,决于官吏。晋卿,这个新设置的‘制置三司条例司’都有哪些人物参加?”
王诜回答:“都是当代年轻俊彦之士。吕惠卿、曾布、章惇、舒亶、吕嘉问等已蒙皇上恩准。子由也将进入‘制置三司条例司’任检详文字之职。诏命会很快下达……”
苏辙的头脑“嗡”的一声胀了,一他惊异地向兄长望去。
陈慥亦大惊,急问:“那子瞻呢?子瞻不进‘制置三司条例司’吗?”
王诜迟疑片刻,望着苏轼说:“苏子瞻当代奇才,岂能与吕惠卿、曾布、章惇等人同列。皇上看重子瞻的才智文章,将诏令子瞻为殿中丞、直史馆、判官告院之职。”
陈慥膛目:“殿中丞”是个官阶,只是表示官位和俸禄的高低,“直史馆”是个“贴职”,只是文官的荣誉衔,只有“判官告院”是差遣的实际职务,还是一个手中无权的闲职。
苏辙默然:章惇几天前在“遇仙酒楼”的暗示变卦了。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对兄长都是一个不祥的预示,对自己也未必是个吉兆。
王诜安慰苏轼:“子瞻,判官告院虽属闲职,但承办的都是宫内事务。靠近皇上的人是不会长久寂寞的。”
苏轼耸肩一笑,笑得远不如平常爽快,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尴尬。
“知我者,圣上也。介甫握权行事,我居官告院办理奖励加封,人尽其才,天下焉能不治。但不知谏院人事有何变动?”
王诜答:“御史中丞吕诲仍知谏院。”
苏轼再问:“皇上对欧阳公永叔(欧阳修)、范公景仁(范镇)、张公安道(张方平)有所借重吗?”
王诜回答:“张公安道,仍为翰林学士承旨,因其早日与介甫有隔,皇上对其日后能否相让相维,甚为忧心;范公景仁,对介市素有成见,自己奏请皇上求去知通进银台司之职,皇上留中未准;欧阳公永叔,系介甫恩师,且人望甚高,但自前日因病离开参知政事之位后,身体日益虚弱,是否请其再度出山,皇上正在思考之中。”
苏轼默然。
陈慥急忙举杯为苏轼解窘:“天下大事已定,用不着我们操心了!酒足饭饱,我也该告辞离京了。祝子瞻禁舌嵌口,祝子由任劳任怨,祝晋卿人月常圆!”
王诜也举起杯来:“我明天就南下匡庐,今天特来向诸公告别。”
苏轼神情悻悻,举杯而对:“祝季常闲云仙鹤,遍览山川。祝晋卿诗画双收,早回京都。”
苏轼言犹未尽,动了感情:“忆昔日轼官于凤翔府,跟随恩伯两年,那时年轻气盛,愚不更事,屡与恩伯争议,以至形于颜色。今日思之,真是后悔不已……”
陈慥神情亦为之凄然:“凤翔阔别之后,家父常思子瞻,每思必语:”吾爱子瞻,犹若干侄‘。“
苏辙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墙外骤然传来开道鸣锣声,一声高于一声地停落在苏府门前。
老门丁神情慌张地跑来禀告:“大内宦侍驾临,要二位公子迎接圣诏!”
苏轼、苏辙有些惊慌。
王诜提醒苏轼速备赏银。苏轼转身欲取,一位身着黄色官服的中年宦侍,在一队紫色仪仗和一队大内禁军护卫下,已昂首阔步向庭院走来。
陈慥急忙从行囊中取出二百两白银放在桌上。
苏轼、苏辙疾步迎上,跪伏在大内宦侍的面前……
大内宦侍离去了。
陈慥、王诜离去了。
苏氏兄弟怀着沉重纷乱的心绪,走进正屋正中的祖宗祭堂,向父亲苏洵和母亲程夫人的灵牌焚香跪拜后,转入左侧苏轼的书房里。兄弟俩相对无语地沉默着。他俩都有许多话要说,但谁也没有开口,似乎都在调理心头的乱丝,要把眼前看个透彻,把今后想个明白。
落日在天边烘起一抹霞彩,透过竹丝窗帘,把书房映得金黄。
大内宦侍送来的诏令,给苏府上下人等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欢乐。特别是在漫长冷清的三年居丧守制后,返回京都不到十天,便得皇上恩宠赐封,也许真是苏门时来运转。仆役们奔走相告,琵琶弹唱欢歌。任妈亲自操办起三桌酒席,准备欢宴全家十多口人丁。年方三十、身体一向多病的史氏,也特别精神起来,藕荷色短衫匀称合身,短衫上的金线宽边闪着光亮,衬托着一张圆圆笑脸,正坐在酒桌前裁纸数银,分封红包。二十一岁、体态轻盈的王闰之,红裤红杉,头绾钗簪,秀容如玉,立在史氏一边,神情腼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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