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噎着的冯春芽护到自己身后。
冯老五叹息了一声,将逡巡在豹皮上的手拿开,常牙子向随行的两个伙计一使眼色,就要动手收皮
“慢着。”刘珩终于忍不住出声喝止,他原不想多事,但实在看不过这奸商明欺暗骗的昧心模样。
常牙子闻声侧目,见是一个气度非凡的陌生男子,不觉一怔,刘珩已是提步欺前声音微冷地道:“阁下真的是皮货牙人?”
常牙子不明其意,但见他双眸炯澈目光犀利,虽然一身布衣,却是威势隐隐,不由自主地慑服其下,微带着胆怯道:“不错。”
刘珩哂然一笑道:“虽说冬春两季是众所周知的产皮季节,但那指的是生皮,而每年夏季的五到七月天气炎热之时却是鞣硝毛皮最好的时机,因此皮货牙人在此期间自然是忙于熟皮买卖,生意好的,一直忙到九月、十月也是家常便饭,这种时候怎么会有牙人肯赋闲在家呢?”
他轻描淡写但却句句说中要害,常牙子显见没有料到刘珩对于皮货交易的季节如此了若指掌,一时嗫嚅无声。
其实,刘珩对于皮毛亦不过是因当时在江南敛资谋反时经营的绸缎庄每年秋冬兼营些皮货生意而略有所闻,如今故意挑一些知道的说出来先压一压这牙子的气焰,见他无言以对,遂走到石案前摸着那豹皮接下去道:“咱们再来说说这张皮,你既是皮货牙人,岂会看不出这只是一张刚刚硝鞣好的粗皮?怎么可能直接出去卖?”
常牙子已是张口结舌,豆大的汗水慢慢自额头上沁出来。
刘珩冷笑一声道:“从粗皮到可以拿出去卖或者缝制衣物的成皮,还要经过整理、柔软、梳毛、修边,甚至要对破损处进行修补,对瑕疵处进行上色,这才能成一块可以用来铺垫装饰或者缝制衣物的成皮,难得这张豹皮未经修整就毛色亮丽花纹清晰,而且通皮没有一块疤痕瑕疵更没有破皮损毛之处,可见得削剥鞣制这张毛皮的人如何用心仔细。至于这皮边,就算现在割得再怎么仔细,最后修整的时候一样还是要重新裁切的,把这个作为瑕疵来议价,未免过于牵强了。”
这一席话,说得在场村人唏嘘不已,常牙子则是一脸阴晴不定。
其实刘珩对于皮货硝鞣后的整修步骤并不清楚,只是当初身为宁王富甲一国,买过的、穿过的、看过的皮货自然不知其几,他虽不好攀比奢靡,但若连这点起码的眼光也没有,皇族之中、贵胄之间岂非招人耻笑?
如今显巧藏拙,将皮子修整的步骤挑几样听过的先故作随意地一语带过,好教他摸不清深浅,又将往日里甄选皮货时所知的机巧侃侃道来——修补破损的兽皮,或给成色不好的毛皮上色以次充好牟取暴利的牙人绝不在少数,而作为达官显贵,一时走眼出大价钱买进有瑕疵的皮货也是常事。
这句句直指常牙子的痛脚,令他无从狡辩,三角眼中已是忐忑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那你的意思说我讹你们了?”没有底气的语声中带着强作的怒气。
“不敢。”刘珩走到石案边,轻轻拍了拍案上的豹皮,淡淡地道:“只是您既然大老远来了,还请费心受累再仔细看看,别走了眼错过这么一张上好的货色。”
冯老五等一众村人皆屏息而视,眼神中却已起了疑色。
常牙子作势弯腰细看,两只眼珠却是骨碌碌转个不停,半晌,才试探着道:“依你说这皮子该作多少价?”
刘珩笑而不答,却转首望向拧眉一旁的冯老五道:“不知冯家村中一共有几户人家?”
冯老五虽然不解其意,却仍接口答道:“一共是三十七户人家。”
刘珩颔首转眸轻叹一声道:“既如此,为免分得不公,你就给三百七十两银子好了。”
此言一出,不单常牙子失色,在场的村人亦讶然则声。
冯老五不觉吃惊地问道:“刘家小子,你没说错吧?”
“没错,就是三百七十两。”刘珩虽是笑着在答他的话,一双锋利的眸却是丝毫不放过眼前的常牙子。
院中众村人闻听已是半信半疑地低声议论起来。
常牙子见势不好,弔丧眉一立,冷笑着道:“你是个什么人,竟然讹钱讹到我常某人的头上?一张皮子要三百多两?这么大的金箔子怕也卖不到这个价,不懂行市就不要瞎搅和,我跟冯家村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行市?”刘珩冷笑。
冯老五虽然将信将疑,但闻言依旧出声道:“常爷误会了,如磬虽然刚来,但到底也算是我们村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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