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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快黑了,你们两个女孩子,我跟你们一起去。”袁丘道。
“那就多谢了,我们快走吧。”桃叶道。
三人便直往望云镇而去。
一路上亦并未见六顺。
到得镇上四处寻一回,却发现自家的担子倒在街道上,布巾散落在地,里面空无一物。
见此情景,三人不由得心中一惊。
旁边有一个夜摊,一个五十余岁的霜发男子正在给客人煮馄饨。
“老人家,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挑这个担子的小男孩儿?”桃叶上前问道。
“你说那个卖包子的小子?”男子道。
“是,就是他,你可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桃叶急忙道。
“他呀,唉,”男子道,“他可惹了祸了。”
“惹祸?”桃叶闻言更是心惊,“他到底怎么了?”
“他跟处明堂的乡差打起来了,哎哟,这孩子个头虽然小,可凶着呢,拿了刀子就往人家身上捅,差点儿出了人命了。”男子道。
他此话一出,桃叶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直窜到头顶,宁葭与袁丘亦是大吃一惊。
“听说是因为什么利银,打得包子馒头掉了一地,都叫别人捡了去了。”男子道。
“利银不是才给过吗?”桃叶咬牙道,“他们怎么能这样?”
“不是催缴利银,好像是因为以前给的利银,这孩子也是,给了的银钱哪能要得回去呢,非不依不饶地问人家讨,现在可好了,可有得苦头吃了。”男子说着,叹了一声。
“讨利银?”桃叶可算听明白这话了,转身急急往处明堂奔去。
宁葭连忙跟上她,袁丘挑着刚收起的担子也急忙跟上二人。
夜色深浓,处明堂已灯火齐灭、大门紧闭。
三人只好在门外等候,也不知六顺此时身在何方,又是何等处境,忧心如焚。
桃叶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自责道:“都怪我,该早些跟他说清楚,好让他不许惹事。”
“这怎么能怪你呢。”宁葭道。
“当然怪我。”桃叶忽然吼道,“要是我多替娘做一点事,她就不会生这么重的病,就不会这么早就死了。”
“桃叶……”宁葭不想她突然吼出这么一句,愣怔道。
“要是我是个男孩子,就可以替爹去打仗,他也不会死在战场上回不来了!”桃叶又吼道,眼泪顺着她稚嫩却镌刻着风霜的脸庞滚落下来。
“桃叶……”宁葭呆望着她。
桃叶忽然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宁葭望着她好一会儿,走上前去抱住了哭泣不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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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处明堂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一夜未眠等候在门外的桃叶立刻冲了上去,推开门道:“我弟弟在哪儿?”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蓄着黝黑胡子的男子,冷不丁地见跑出个急吼吼的小姑娘打断了自己才打了一半的哈欠,不悦地道:“你弟弟是谁?”
“关六顺,他在哪儿?”桃叶道。
“关六顺?”男子道,“就是那个拿刀子乱来的小子?”
“这、肯定有误会,您能先让我见见他吗?”桃叶道。
“见他?他不在这儿。”男子道。
“不在这儿?”桃叶惊道。
宁葭亦是吃惊,袁丘皱了皱眉头。
“他一刀扎下去,周方差点儿丢了性命,昨儿就送去衙门了。”男子道。
“衙门?”桃叶听得这两个字,立身不稳,险些晕了过去。
“桃叶!”宁葭连忙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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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赶到衙门,袁丘给了看守茶水钱,才终于在牢中见到了躺在草堆上、满脸青肿的六顺。
“六顺。”桃叶方唤得一声,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姐姐,你来了。”六顺向她挤出一丝笑道,艰难地爬起身走了过来。
他走得极慢,仿佛每挪一步都经受着极大的痛楚。
他的脸上却仍保留着笑意。
“我没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