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页)
的,他读过一些具有东方神秘色彩的玄言诗,他相信那里面含有易理,而自己的诗将来一旦与易理结合,那肯定会另是一番境界。
看着大仲马的种种行状,莫小白很是痛苦。有一样东西像一堵破墙一样,在他心中轰然倒塌。“有操守的表子是可敬的/没有操守的诗人是可耻的”。于是他明白,此生绝不可以诗为业。诗,他仍在写,但笔下已有了些颓废的意味,也更具排遣的性质。“我像一个窜行于乡村与城市间的流浪者/身影又瘦又长/被蓝天的背景融得支离破碎”。梦醒时分,他想起来,人还得活着,而且还要努力活得好些。做点什么事呢?想来想去想到了学医,他想,这是个终生的饭碗。
接下来是投师。在小城,自然是要投名医阮大可。然而,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怎能指望获取阮大可的青睐?
莫小白却胸有成竹地走向阮家大门。那双冷静的眼睛将阮大可看得很透,他知道这个人极端孤傲,但他更了解这个人又最为急公好义,看不得别人的难处。他见到阮大可,只说一句:“叔,我想学医。”阮大可自然知道那个一生穷困潦倒的老莫头,也认识眼前这个样貌文静、孤苦无依的小白脸,于是想都没想,竟一口答应:“行。”莫小白就跪下朝他磕了三个头。阮大可笑笑,说:“你不要小看中医这一行,说起来深着呢。学中医先须知阴阳五行,略通些易理,这些东西深不可测,将来慢慢悟吧。还要明藏象经络,藏象乃五脏心、肺、脾、肝、肾,六腑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尚有奇恒之府,即脑与女子之胞,经络则分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和十五络。还要晓病因,病因有六淫风、寒、暑、湿、燥、火,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此外病因还有饮食劳倦、痰饮淤血和疫疠。还须懂诊法和治法,诊法的望、闻、问、切是必须精熟的,尤其那八纲辨证,表、里、寒、热、虚、实、阴、阳,再加脏腑辨证、六经辨证、卫气营血辨证和三焦辨证,更是非通晓不可;而治法当中不单单要学会汗、吐、下、和、温、清、消、补八法,还要活用治则,像什么治病求本、标本缓急、扶正祛邪、正治反治、同病异治、异病同治、因时因地因人而治,等等等等,不用说,那药性和方剂更是学医之人的三字经和百家姓了,一进门就务必先背得烂熟的。”莫小白站在一边,听阮大可讲完这一大套,试探着问:“学会这些该差不多了吧?”阮大可连连摇头说:“早着哩。若想成一代名医,还须悟天人相应之玄机,窥子午流注之堂奥,再者说,不读烂几本经典,像《黄帝内经》、《伤寒》、《金匮》、《千金》、《本草》及金元四大家,怎能指望有妙手回春之术呢?更何况还有那不为世人所重的医家医书,像孙一奎和他的《赤水玄珠》,陈士铎和他的《石室秘录》……唉,中医这一行实在是博大精深呐。”莫小白一听,不禁有些胆怯,就说:“叔,我还是别学了,我怕学不好,坏了您老人家的名声。”阮大可笑了:“我这名声值个屁。你也不用怕学不好,有我呢。”声气很是自负。
莫小白就跟着阮大可学医。
他记忆力惊人,悟性极高,一本医书在他那里没多少日子就烂熟了,连阮大可也难不倒他。他又跟着阮大可走东串西地行医,所有医案过目不忘,很快就能号脉开方了,有时他号的脉开的方教阮大可看了也一愣:“嘿,这小子,天生的此道中人。”阮大可渐渐地往外掏真货了。
莫小白对阮大可佩服到了极点,简直可以说是崇拜。尤其是阮大可弄的那乾坤混沌汤和神奇的肉团,莫小白觉得是那么不可思议。关于乾坤混沌汤的来历,外界有种种传说,传得很玄,最教莫小白神往的是一个带有神秘色彩的版本,说的是阮大可有一次夜里去罗锅屯给人看病,回来时独自走在山路上,被云峰山中一个修炼成仙的老狐邀至洞中饮酒,因谈得投机,老狐便授他那药方,称此方乃是返老还童之仙方。这一说法出自镇中一个九十余岁的老头子之口,老头子瞪着两只灯泡样的大眼珠子说,他多年前一次上山拾柴曾见过那老狐,一身黑红的油毛,还冲他点点头呢。莫小白曾亲耳听老头子坐在街边的石板上,讲古般的演绎着这段传说,直把周围一班闲人唬得个个张大了嘴巴。前一段时间,小城人争说阮大可会见日本人小月千雄的故事,暖春阁里的种种浪漫被人们用离奇的想象力传播着,那情节被渲染上了浓烈的传奇色彩,故事里的阮大可视金钱美女如无物,着实地教莫小白赞佩不已。
老狐传方之说固然令人神往,但因其过于荒诞,莫小白自然不信。他以为,乾坤混沌汤必是前代哪位高隐为修身养性所研制,修合及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