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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不,不止,”董耘一脸郁闷,“我在派对上本应该得到她未婚夫送出的礼物,但现在他消失了,所以礼物也没了,我损失的可不止一笔送洗费。”
“……”
蒋医生无话可说地喝着他的养乐多,他们常常这样,当某一个话题结束的时候,会有一段突兀的空白,两人像是各自想着心事,直到其中一方重新开口。
“医生,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现实要比戏剧更荒谬。”不知道过了多久,董耘忽然蹦出一句。
“那当然,‘灵感来源于生活’嘛。”
“我想对于她来说,这一定是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
“人生在世,就是要经历一段又一段的苦难和快乐,否则就显得有点不完整了。”
“可是苦难有时候也来得太多太凶猛了。”
蒋医生放下杯子,看着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听得人有些伤感。
“你的腿还好吗?”他问董耘。
“还好吧。不过在这种天气里,总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好像关节上绑着沙袋。”
“如果这是那场车祸唯一的后遗症——当然,我是指生理上的——那么你已经算是幸运的。”
董耘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蒋柏烈却继续若无其事地说:“关于这件事,最近有什么新的变化吗?”
“哪一方面?”
“随便,任何能称为变化的变化。”
董耘想了很久,忽然说:“我前几天去看过她的墓了。”
蒋柏烈像是已经快要进入冬眠的时候却被打了一针鸡血似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董耘没有回答,而是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支叼在嘴上,有些含糊不清地问:“可以吗?”
蒋柏烈实际本能地要拒绝他,但忽又改变了主意,点点头:“如果你也给我一支,就可以。”
董耘把烟盒抛给他,摸出打火机点燃之后,把打火机也扔了过去。
两个男人开始在闭塞的空调房里抽烟,谁也没有说话,仿佛时间忽然被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支烟快要烧完的时候,董耘才开口说道:“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
“我以为……我会很抗拒,会无地自容……但是好像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我很平静。非常平静。”
“……”蒋柏烈躲在云雾后面,所以表情显得很不真切,“你觉得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谈不上好坏,”董耘又点了一支烟,“只是对我来说很震撼。”
“怎么说?”
“我觉得,我终于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了……在五年之后。”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突出浓烈的烟圈。
“你带了什么去?”
“一束花。她喜欢米迦勒雏菊。”
“你对她说了什么吗?”
“没有。我跟你说过,我……我很平静,非常平静。平静到……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他的手有些颤抖。
“好吧,”蒋医生似乎很轻易地接受了他的说辞,“不管怎么说,你跨出了一步,很重要的一步,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变化。”
“……你真这么想?”
蒋柏烈微微一笑,用他那种惯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说:“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董耘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半了。他点了一支烟,穿过种满了梧桐树的校园,来到灯红酒绿的马路上。每一次下雨,这个世界仿佛就被分成了两半,一边是浮于地面的现实世界,另一边,则是倒映在雨水里的虚幻世界。
他觉得自己常常很难分清哪一边是现实,哪一边是虚幻。从五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开始,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曾是一个意气分发的有为青年,对人生抱有伟大的理想,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与渴望。他在最得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他认为最合适的女孩,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从家世到智商,样样匹配得刚刚好,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是人人称羡的一对。他们结婚了,那么热烈地爱着的两个人在情最浓时互许终身。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他是上帝的宠儿——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肯定地相信着。
可是两年之后,他们遇上了一场可怕的车祸,在那场车祸里,他失去了几片骨头,以及……他的妻子。
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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