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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也没什么细软好收拾的,左右不过是些衣物和书籍罢了。
我随着她踽踽行至大门长阶下,彼处,灯影旖旎,仆役们分列两旁,屏声静气,静静恭候着她的行驾。
留与我的,是一辆精致的马车,另有几个护卫驾了,停于她的仪仗之后。
许是出来得匆忙,她也仅带了十位不到的宫人随行。
夜已深,她并未再等我,云萝刚扶着我登上马车,甫坐定,只听前面车辆的马蹄已经响起,车声辚辚,很快便驶离了长阶。
云萝在我身旁向驾车的护卫轻道:“走吧。”
他们得了令,随之也扬起马鞭,套车的三匹高头大马即刻踏起四蹄,由徐及促,眼看就要离开我寄居了一年有余的宅院。
我咬紧唇瓣,一忍再忍,终是未能忍住,猛然自软座上立起身,撩起身侧的窗帘,看向街市对面那座隔街而建的府邸。
此刻,正门紧闭,只有几个守门的小厮蹲在地上犯困。
我急促地越过云萝的身子,再自另一侧车窗探出臻首,看向车后处。罗敷的玉笛已裂,再不能以笛为信,与君相约。今日伯牙与子期别过,此生,再相见更待何时?
云萝拉住我,在我耳畔轻轻劝道:“姑娘——”
我心知她用意,却犹自苦苦望着自个身后的街市,暗夜中,根本不会有罗敷思念的人影现身。
望着望着,我望得落下泪来,鲛泪,一瓣瓣跌碎在车轮下,天上缺月如水,我嘤嘤地哭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云萝也不再劝,只低头默然不语。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始缓缓停驻,云萝等了我片刻才轻道:“姑娘,该下车了。”
未等我开言,已有人在外为我们掀起车帘,递上了脚蹬。
我扶着云萝的手臂,慢慢步下马车,怔怔地看着自个面前那两扇朱漆的门扉,一时间,真真有恍若隔世之感。
云萝扶着我,在身旁小声提醒着:“姑娘,走吧,时辰真是不早了。王妃怕已经先安置了,咱们总不能太迟。”
我依言,随着他们向前行去。
有宫人在前挑着宫灯为我们照亮前路,依旧循着那一日留下的参差记忆,穿过偏厅和回廊,绕过一重又一重的庭院和门禁,再一次来至我最早下榻过的院落。
这里,似是府中最深处,一树一石,比之当初,并无半点更改。
此刻,夜阑人静,越发显得幽深僻静。
才进屋,即有医女前来为我敷药,说是奉了王妃之命,离去之时,并请我早些安歇。
她,果真是个心细之人,连罗敷身上的伤都想到了。可是,罗敷,无功不受禄,再碍于身份之嫌,她应该心怀芥蒂才是。
方才,她虽不动声色,但,罗敷自个就是女儿家,怎会看不出她眉间的在意?
我累到极致,已无力再细辨,也不肯再梳洗,只歪在床头,恹恹地靠着,合上眼睫。
云萝等人已经被我屏退,只留下一个值夜的小宫人守着我,却不敢深眠,只靠在我榻前,蜷着腿打盹。
耳畔,传来一声远似一声的更鼓之响。
我睡得并不沉,睡梦中,似觉有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如此温柔缠绵,沿着我的眼角,唇角,再一路迤逦往下,直至颈侧。
我拼命想睁开宛如千斤重的眼皮,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始终辨不出他的真颜。
只一声声,在我耳畔,轻轻唤着我的闺名。
我听了辛酸难忍,连声应着,徒劳地伸出素手,想要反握住他的。一连握了数次,掌心处,都空空如也。眼见他从我身边一点一点走远,我急得兀自哭了出来,直至最后一刻,终于大叫出声,再应声坐起。
才睁开眼睛,却看见身边的小宫人惊恐万分,半跪在床前看着我,被我吓得瑟缩发抖。
我面色苍白,似醒非醒,喘息着问她道:“我……做梦么?”
她轻轻颔首,低低答道:“是,姑娘一直在喊一个名字,奴婢怎么推,姑娘都不醒,奴婢好怕……”
我冷汗涔涔,哑声道:“我……叫了人 ?'…87book'”
她迟疑片刻,怯怯地对着我的眼眸,见我并无愠意,才敢复述道:“是,姑娘一直在叫一个名字,似是,似是叫方什么,姑娘叫得太急,奴婢实在听不清。”
姓方?
我望着她的眼眸,几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
难道,方才的敷儿的梦中之人竟是他?!可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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