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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看了眼李锦然,又问:“来这多久了?”
沈信道:“约三月有余。”
吴氏说话间那狼狗已在梅苑转了一圈,停在花圃处汪汪大叫。周荷咦了一声往花圃走去,李锦然眼睛一沉,看来想要今晚让自己死的人,周荷也有一份。
她走到吴氏面前,将她迎进了屋里,扶在桌边坐下,从柜子里拿出一幅山水人物刺绣。她将刺绣双手呈给吴氏,语气掩饰不住的欢喜:“祖母,知您这一生去了很多地方,喜爱饱览天下美景,锦然便将心中认为最美的景色绣了出来。锦然不才,手又笨,还请您笑纳。”
吴氏接过刺绣,见刺绣上远山近水十分有趣,亭台楼阁栩栩如生,所绣画中人高瞻远眺犹如真人,花鸟极尽绰约之态。这刺绣意境传神,构图精巧,她不由得被震住了。她平生极为喜爱刺绣,从各地收集刺绣无数,却从未见过这般上乘的作品,眼里惊喜不已,不由问道:“这得绣上段时日吧?”
李锦然抿着唇轻轻地笑了笑:“只要祖母喜欢就好。”
这刺绣的确出自李锦然之手,没有跟吴氏说的是,这刺绣并非为吴氏所绣。这刺绣的风景是当年她与母亲在为数不多的出游时见到的,母亲见之极为喜欢,曾对她说若有一天老去,必会选此处颐享天年。只可惜母亲还未老便生病,她只好将这风景绣出来,时不时地拿给母亲看。
可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眼下还是要先赢得吴氏的心。她知道吴氏喜爱刺绣,便投其所好。以前是她少不更事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吴氏虽上了年纪却是李铮的母亲。李府之事虽不过问,但依旧是能做的了主的人。她给吴氏沏了杯茶道:“祖母,以前是锦然不懂事,做了很多伤你心的事,锦然在这以茶代酒给您赔罪了。”说罢此话她双膝跪地,将茶杯高高地举在头顶之上。
李锦然说这番话时吴氏有几分动容,心道这孩子也是吃苦长大的,又是她的亲孙女。李铮长年征战在外,母亲又成了那副样子,定也是心里难过。她接过李锦然手中的杯子将茶喝尽,又将李锦然从地上扶起来,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淡:“你这孩子!”李锦然抬起头去看吴氏的面庞。吴氏才看清她脸上已挂满了泪水,拿着帕子去给她擦:“好端端地哭什么,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自己的孙女。”
吴氏的一举一动仿若与李锦然从未疏离过。李锦然想起年幼时母亲对她甚为严厉,被母亲当面训斥不敢哭,事后跑到吴氏面前哭哭啼啼,吴氏也是用这样的口吻对她说道,竟是再也忍不住地哭出了声。多少年了,她再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
吴氏见她哭得更甚,叹了一声道:“当年让你父亲另娶他人,知道你一直怨着我,故意与我处处作对。可你父亲不娶别人,又怎能将你跟锦绣照顾妥当。我看敏和心思细腻,待人又周到有礼,才让她进了李府的大门。”
李锦然听见吴氏这番话,扑进吴氏的怀中再也不肯松开。她真傻,竟不知吴氏让二夫人周氏进李府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她一直以为吴氏是看上周氏的家族。
吴氏犹如儿时在李锦然哭泣那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满目慈祥地说道:“可是有谁让你受了委屈,怎这般伤心。”
李锦然摇了摇头,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这些年来李锦然虽与她关系冷淡,可她知道李锦然的性子,无缘无故地绝不会轻易落泪。她正要细细问之,周荷忽然双眸含泪地跑了进来,模样好不可怜。
李锦然轻轻地离开吴氏的怀抱,一面擦泪一面笑道:“祖母,您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太高兴了。”她转过头看向周荷,疑惑地问道,“小荷,可是阿信和兰芝欺负你了?”
周荷含着泪水委屈地说道:“刚刚黑贝站在花圃边上叫声连连,我好奇地跟了过去,以为它发现了什么,结果……夜色太黑,我竟把四殿下送我的信物弄丢了。”
呵!这周荷为了给她按个罪名也算煞费苦心了,怕是在花圃里没找到东西,想再看清楚些吧。李锦然并不拆穿她的把戏,故作体贴地说道:“妹妹别着急,我让兰芝与沈信一起帮你找找。”
周荷急忙开口道:“不用麻烦了,他们不知四殿下送我的信物是什么,我自己来就好。”
李锦然暗暗笑了笑,是怕他们就算发现了什么也会隐瞒吧。能让祖母带着狼狗黑贝来,显然是要搜到什么才肯安心离去的。她将屋里闲置不用的一盏灯点亮递到她手里道:“妹妹说的是,既是四殿下送的信物,可一定要找到才好。”
周荷提过灯便又向花圃走去,吴氏面色微微变了变对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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