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第1/2 页)
秋末时节,胭脂小时候落下了毛病,一发冷身子便不大舒服。
常常匆匆盥洗完毕,身子犯懒往床榻上一躺,双瞳望着半透过窗户纸的月亮,开始迷迷糊糊瞧见些影像。
月光清透,葡萄藤架边上,女孩持着轻罗扇子,嘴角微微咧着,看准了时候,身子猛地向前一扑,枯草里的流萤受了惊吓,漫天漫地飞出来,将这庭院映成金黄。
银铃般的笑声还未中止,红砖垒砌的门楹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执拗一声门便开了。
“今日这事情你有大功,主子一定是有重赏的!”
女孩小心翼翼地缩成一团,好似对偷听有十分的乐趣,远远看上去,正在说话的那人额间一道疤痕,吓得她整个身子微微一颤。
另一个人忙躬身行礼:“咱做事都是跟着司礼监的公公来的,按规矩办事,有了问题的话,咱也担不着什么责任,所以不需要什么赏赐,还请大人回吧!”
这人年岁稍稍高一些,相貌却不似那般狠戾,平和说话,言毕依旧礼貌鞠躬。
这话似是惹着了前一个,那本就看起来狡黠的面容忽然更显戾气,咬牙切齿问话:“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在下出身南方,不擅酒量,大人请回吧!”
风过唰唰声乱耳,短刀出鞘闪过一丝光点,接着闷闷一声低吼,听得那女孩张口要喊上一声爹,音儿刚从嘴里出来,便被人用手死死捂住了嘴。
额间的汗珠子慢慢浸湿了枕头,双唇一直颤抖着,却没有半分声响。
“爹!”
最后一声高呼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大亮。
床边的窗扇透过来强烈的日光,人端坐在床上,身子只得歪斜着,不由地抬手遮住半面的面庞。
胭脂环视周围,接着晃荡晃荡脑袋,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疤痕,愣了片刻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八岁的时候,他爹在她面前被人取了性命,就因为明叔救了她,她才得幸只留了这一指长的疤痕。
也就是这么一道疤,当年换回了她一条性命。却又像一台时时刻刻都会敲响的钟,提醒着她身负着杀父之仇。
“云儿!”
冷静过后,扬开被子唤了一声丫头。
下地坐在堂上倒了口水,没想着还未递到嘴边,外面脚步急促,来人直接将门冲撞了开来。
“出事了出事了!”
胭脂手上一个不稳,茶杯摔在地上,声响入耳,整个人心都跟着揪了揪。
昨夜的那个梦近日来出现的越发地频繁了起来,醒过来以后整个人眼前又都是那人额间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整日地心绪不宁。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俯身要去拾那地上的残渣,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昨个要你备的东西可齐全了?”
丫头云儿喘着粗气,见她动作,忙跟着迎上去,却根本不顾她问话,结结巴巴兀自说着:“镇抚司......兰大人.....带人朝这边来了!”
手指轻轻一颤,指尖开始翻出血晕来。
戏台上帘子扯着,今日说来是闭了门不开的。
精心打扮了,胭脂避在阁楼上看下去,见八九个人直接掀门走了进来,不管不顾随席坐下,便吩咐着上茶,阵势依旧。
兰绍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今日倒是未穿他那身鹅黄色的官服,换成了一身素袍,看上去模样清秀了不少。
柳招远领着众人微微靠后,一眼扫上去,个个凶神恶煞,来者不善。
人也不知是学机灵了还是怎的,兰绍一扬眼便看见了胭脂露在外头的襦裙裙摆,那轮廓硬朗的脸上即刻笑得灿烂:“姑娘前日讨骂的阵势去哪了,怎的今日还这般扭扭捏捏?”
他手上持着一串紫檀木念珠,声响清脆,瞧上去心情大好,又不像是来问罪的一般。
胭脂闻声往后一缩,又知没得什么用处,也干脆趋身下了阁楼:“胭脂惶恐,怎敢讨骂大人,若是有了冒犯,大人还须见谅才好。”
这头兰绍本已经做好了被再喷头大骂一顿的准备,可却听得她语气的巨大转变,脸上不禁怔了怔,嘴角咧得更开了。
素纱襦裙摆地,再瞧着头顶一支白玉兰簪子,昨日模样泼辣之人,今日温婉贤淑,更叫人心生怜惜。
他将身子往后倚着,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妙人,戏谑道:“姑娘不必委心讲话,这城中都传说你凤阳阁惹了大事,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