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么都听你的!(第1/1 页)
一句话本结结巴巴还未想好怎么说,再看兰绍那张脸,却忽然间展现出了常见的那番神色,眼睛微微眯在一起,面目轻轻侧过来。不一样的是,并不似往常那样惹人厌烦。
这般轻薄的言语本应该叫人跟着身上一颤的,可胭脂却像是魔怔了一样,一双眼珠子呆呆地看着兰绍此刻颇为风韵的一张面目,怎么也都气不起来。
不过心上怎么想是一回事,身上怎么做还是要另说。眼前这境况,她若是这么轻易便顺了他的意思,那往后他也就只会是更加得寸进尺。
三思之下,她终究还是扬手给了兰绍一巴掌。
“奴家还是那话,大人想要娶奴家,实在不必这般多费功夫,反倒是招了奴家的烦。”
她话是这么说,可兰绍还是看得清楚,她眼神里怒火不过是尽力装出来的罢了,与前日和他当面对峙时候万般不同,多的几分尽是羞涩。
只是无奈察言观色的本事实在是足足的,瞅准了此刻这时候需得适可而止,他忙揉揉脸,将身子一屈:
“好好好,娘子说了算,是相公轻薄了!”
随话跟着胭脂往前迈上了几步,两个人朝山而立。
目光微微朝上一抬,只见面前的矮山上微微泛着枯黄,是一片萧条的景象。再往近处仔细一瞧,面前的微微斜坡上立着一块不大显眼的牌子,正好趁着日头的光,望过去有些扎眼。
“这是......令尊.......?”
方才心思都在胭脂身上,都已经忘了此番所行的目的。这会儿觉得氛围严肃了起来,兰绍多多少少有些惊奇。
如果胭脂真的是她要寻之人,那么他爹当年好歹在镇抚司当值过,虽说是对外声称得了痨病没的,可却也是实实在在不会到草草葬在这山崖边的境地。
他视线看得不大清楚,胭脂恍恍惚惚似是有点头的动作,虽说不敢肯定,他却也是不敢再多问一句。只能盯着她那双已经快掉下泪珠子的双眼,静静在一旁候着她接下来的动静。
“姑娘要上山,老奴背您!”
只是这边还没瞧出个动静,那车夫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见胭脂拎起了衣摆,却忙快步上前去要搀扶着。
这般亲近的好机会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兰绍身手矫健,上前扯着那车夫的身子有意往后一拽,又假装来扶着,一脸的虚情假意的模样:“唉,您年纪大了,还是歇着为好,这等粗活累活还是交给本官吧!”
说罢便将手换了过去,轻轻伏在胭脂身畔。
这期间胭脂一直静静的没反应,兰绍立在原地定了一会,见她迈出去的半步子又收了回来半步,抬头定睛一瞧,才发现她竟已经是泪目的样子。无措之间又叹了一口气,忙又道:“姑娘与家父感情甚好!”
人都已经死了近十年了,还能够哭成这样,这得是多亲的父女两个才能够。
兰绍想,当年的事情思量来,对他爹下手的人,就只会是九王爷一人。而她如今与这仇人每日打得火热,真真是可惜了她这一身孝心,她爹却九泉之下无福消受。
两个人搀扶着,一寸一寸挪着勉强到了地方上,打了火石燃了香烛,又烧了些纸钱。
接着胭脂立在原地哭了一阵子,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有开口。
临了的时候兰绍许是看出了几分意思,借故解手离开了一阵子,再回来的时候周遭的灰屑和香蜡的痕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胭脂的意思,所以并没有想要多问,可胭脂却略显慌张神色,忙解释道:“冬月里风大,火星子在这山上着实危险,还是收拾了好,万一引得这山林中起了大火便不好了!”
秋末时候,前些日子又下了雨,今日虽说是艳阳天,可空气还是略微潮湿寒冷,倒是衬得她这话更显得虚假了。
兰绍咧嘴一笑,面色微微露出些狐疑,她便已经吓得手心上冒了许多的汗珠子。
思来想去欲再补充上两句,鼻息间微微啜泣着,忽地一阵风趁着衣袖钻进了身间,惹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兰绍心上一急,忙将外衫脱了下来,轻轻给胭脂披在身上,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好,姑娘说了算,什么都听姑娘的!”
胭脂倒是没有反驳,在他怀里尽力克制着身上的颤意。听他又言语:
“死者已矣,姑娘别太难过,就用这衣袖擦一擦吧,我这儿也没得个什么物件能给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