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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被掀起,一股清新潮湿的味道冲了进来。我仍不睁眼,躺的四平八稳。
“蓅姜再气?”凤御煊的语调很轻,一只冰冷的手摸过我的脸。
我不语,仍旧阖目。
“轰”天际巨响,电闪雷鸣,连紧闭着的眼都能感受到那道极亮的光如何让我周遭恍如白日般明亮。身子下意识的一闪,慌乱的睁了眼,心跳加速,粗气直喘。
凤御煊一身橘红色缎袍,玉冠束发,长身玉立。因为背着光,我看不见他神情,只觉得这人宛如从天而降的神,不怒自威,冷然一身。
我半坐起,手扶着胸口,昂首看他,看不清面目,却不愿收回眼,只是静静望着眼前黑色深深的轮廓。雷声已过,闪电依旧光亮,房间里静得很,只映得窗前而站的人影格外清晰,呼吸声都可细闻。
“原来蓅姜怕打雷?”他轻描淡写,似乎与己无关。
我却内心翻覆,眼底发酸:“皇上不是让福公公传过话今日不过来了吗?”
凤御煊淡笑,撩了衣摆,坐在床沿:“晚膳用过了?听邀月说似乎没吃什么东西。”
“臣妾不饿。”我淡淡答,笑的极浅。
“怕打雷如何不关窗?”他伸手牵我,我不动。
“胸闷,所以不想关窗。”
见我不动,他俯身过来,一张脸总算看的清晰。剑眉冷目,俊极无俦,还有些笑意漾在脸上,肩膀上的布料洇湿了一大块,连发梢也是湿的。
我心里一暖,不知他是早已知晓,还只是刚刚碰巧而已,只是觉得触动了心里柔软的一角。从前无数次黑夜里陪伴都没有这次雷雨夜相伴来的让我感怀颇深,人心最怕探对了地方,如果到达了心里最需要的那个角落,就算最坚硬的角落也会松动。
其实剥去那些坚硬的外壳,任谁都不是心冷如铁。
“张福,去传太医。”凤御煊的声音刚落,门口传来轻轻的应声,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
“臣妾小时候最怕打雷,每每雷雨之夜不管何时,哥哥都会赶过来陪我,只有这样,臣妾才能睡。”我喃喃的说,酸楚溢满心房,想着远去的哥哥,那个唯一温暖过我的男人,一阵疼,深到心里。
凤御煊拥我入怀,头顶传来他冷冽的声音:“华安庭任职之前,我曾问过他一句话,蓅姜可知道我问了什么?”
我窝在他胸口,轻轻摇了摇头。
“我问他:蓅姜最怕什么?他答:怕黑,怕打雷。我便想起,难怪每次来兰宸殿,不管何时何地,你总是会留一盏灯。今日电闪雷鸣,我突然想起当初无意间问华安庭的一句话,心里愈发的燥,就匆匆赶来瞧你一眼,果然是来对了。”
“皇上有心。”我低声道,伸手环住他的腰,贪享这一刻安宁。
“我允你,以后若是雷雨之日,不管在哪,我都过来陪你,可好?”他的声音愈见温柔,像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心,捏得疼。
“蓅姜可当真了,皇上切莫食言。”
我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声音:“皇上,太医请到了。”
帘子撩开,我看见了许绍,几日不见,人稳当了许多。看来华家的势力果然不容小视,才半月有余,显然皇上召看诊,已能轮到他。
我撩眼一笑:“有劳许太医了。”
他颔首,恭顺上前,跪在一边帮我把脉。不多久,抬脸看我一惊,忙撤回手,工整跪下:“恭喜皇上,恭喜娘娘,这是喜脉,娘娘怀了龙胎了。”
我一怔,大脑瞬间空白。只见凤御煊嘴角道的笑意深深,握起我的手:“来的还真是巧呢。”
的确是巧,如此多事之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对孩子的到来的确没有准备,想是一回事,而发生则是另一回事。
凤御煊的喜悦我能感受得到,他从父亲和兄弟的手里夺过这把高高在上椅子,自然希望能够世世代代的传于自己的子嗣。而我也是高兴的,皇长子意味着什么,宫里的女人没有不知道的。华姚两家相争,我这一胎就安稳许多了。
在宫里没有任何秘密是秘密,我怀上皇嗣的第二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凤御煊允许我不必日日去凤宫请安,我的日子便悠闲起来,看看书,作作画。该来的人迟早要来,我坐等皇后。
不出所料,三日后,皇后登门,送了一堆的补品之类,神色清淡。我们坐在廊子里赏莲,屏退了下人。
“这孩子来得正好,皇上可是高兴的很,宸嫔的肚子果然争气。”皇后喝茶,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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