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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桐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出局,谁也没有想到,为了对抗载沣苦心经营的军机处,就此缺失了重要的一环。
一条断掉了的链子,怎么能捆住一头野心日益膨胀的幼狮?
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一心想当驯兽师的奕劻,这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保全自己,但当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时,奕劻的回旋的余地越来越狭小,以至于他在载沣召集的军机会议上完全成为摆设,处处被动。
乾清宫,崇德殿。
载沣提前通知,军机处的四位要员匆匆而来,一场人事会议就此展开,载沣是主导者,他开口说的第一件事,就是铁路大臣吕海寰的去留。
津浦铁路窝案把这位督办大臣推上了风口浪尖,天津咨议局弹劾他的奏折已经发到了中央,议员们在折子中明确写道,一定要罢免吕海寰,严惩这位最高责任人,态度十分坚决,当然,在这些弹劾信中间,还夹杂着叶开的一份书信,他在信中也写明,鉴于直隶咨议局的强烈反对,这件事载沣应该优先考虑。
所以,载沣把这件事摆在了前头,一上来就说道,“津府议局弹劾铁路大臣吕海寰,朝廷不得无动于衷,你们先议议吧。”
载沣的话说是说出了口,但军机处的四个却没有一人发表意见,往常都是领班军机第一个回答,这次奕劻却保持了缄默。
他学乖了,或者说是另一套迂回为主的太极拳法。
气氛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身处其中的人都能觉察出,会议主导权正悄无声息的发生着转移,载沣居高临下的指了指奕劻,以主人翁的语气说道:“庆王,你是领班军机,你说说吧。”
奕劻不紧不慢的咳了咳嗓子,脑袋里却正寻思着一个不会出错的回答,“”
载沣鄙夷的邹了皱眉头,奕劻的话等于没说,但这种暧昧的说话方式也正是后者的高明之处,他不需要表达观点,因为自会有人替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摄政王,老臣对此倒有些想法。”世续开口了。
“说”载沣抬了一下眼皮,摆摆手。
“前有津浦窝案弄得世人皆知,后有直隶咨议局的弹劾,朝廷的脸面已经一落千丈,摄政王总要给外人一个交代,吕海寰身为铁路督办大臣,出了这么大的过失,他是罪责难逃,所以老臣以为罢劾吕海寰正当其时,最好最加上一句永不叙用,以示严惩。”
世续的话说的不无道理,津浦铁路窝案已经弄得沸沸扬扬,就连外国的报纸也大肆宣扬,而身为国家最高负责人的载沣,当然不能坐视朝廷的颜面蹭蹭蹭的往下掉,不管前者的发言出于什么目的,这次他倒是赞成世续的建议,罢免吕海寰,用他的官位换取丢失的面子。
“不可!”
就当载沣暗暗点头基本拿定主意时,张之洞发声了。
“不可,摄政王!臣以为此时罢免有失分寸,恐酿成大祸!”张之洞挺直了佝偻的脊背,中气运的足足的,明确反对。
“酿成大患?张之洞有这么夸张吗?”
反应过来后的载沣,这才看清了说话的人是谁,这句危言耸听的话让他心里极不舒服,前者办事历来言过其实,当封疆大吏那几年,话说的漂亮无比,实事却没干几件,载沣早就对张之洞心存不满,于是皱着眉头反问道:“怎么,吕海寰有这么大本事?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动不得?”
张之洞回答道:“摄政王,这次津浦铁路窝案虽然弄得全国通传,但罪不在其,据老臣所知此铁路分为南北两端,同时施工,四年即刻完工,这次的窝案就发生在北段直隶境内,而南段却进展顺利,仅仅不到一年,便进度过半,沿线百姓无不欢庆鼓舞,吕海寰身为全线督办大臣,事发之时并不在直隶境内,故与此案并无干系,局部出了差错不应立即撤换总揽大臣,临阵换将,历来是大忌之选,一来工期延误,二来民心动摇,此乃大大不利之事,请摄政王三思。”
“既是督办大臣,就有监管全线的职责,就按你说的铁路有南有北,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岂会一点过失也没有?“
载沣不认同张之洞所说的开脱之词,就算当时吕海寰不在北段现场,但出了差错,最高责任人总该出来负责。
“吕海寰历任工部,吏部,又多次出任外国公使,见多识广,铁路之事最为精通,津浦铁路是借洋人的钱款,多一天工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