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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赵虎赶忙压低脑袋,凑到金虔身侧道:“金虔,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金虔挑了挑眉尖道,“你们是没看见,那白玉堂一见到展大人就双眼发红,两句话不到就拔剑朝着展大人狂砍,好似和展大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世仇一般,若是说他不是冲展大人来的,咱这‘金’字就倒着写!”
糖水铺内顿时一片寂静。
就听金虔继续滔滔不绝道:“那锦毛鼠的本事还真不是盖得,和咱们展大人绝对是旗鼓相当!就说他们二人这一战,是百年难遇,千年难求,打的是昏天暗地、风云变色、天塌地陷、电闪雷鸣,犹如滔滔江水……”
“金校尉……”赵虎急忙打断金虔话语道,“最后到底是谁胜了?”
“谁赢?”金虔听到此言,却猛得停住话音,挑起眉毛,环视众衙役一周,缓缓沉声道,“想知道到底是哪一位更胜一筹?”
众人皆是一脸期盼,盯着金虔一个劲儿点头。
却见金虔咧嘴一乐,伸手在桌面上一拍,气沉丹田,提声道:“若想知猫鼠大战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张大人、赵大人,金虔还有公务在身,恕难久留,就此告辞。”
说罢,便站起身形,拱手抱拳,脚尖点地,好似一股烟一般,不见了踪影,只有空中传来几句话语:“明个儿除了糖水点心,若是再来一碟子花生米就更不错了……”
“……”众人顿时呆愣当场。
半晌,就见张龙一拍桌子跳起身,指着金虔离去方向气呼呼喝道:
“好你个金虔,喝了两大碗糖水,吃了一大盘点心,结果才说了这么几句就跑了?!”
赵虎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张龙肩膀,摇头道:“张大哥,咱们就知足吧。今个儿早上王朝、马汉两位大哥请金校尉吃了三笼包子,喝了两壶上等好茶,结果什么都没套出来,只是听说有刺客入了禁宫而已。咱们听了这么多,也不算亏了。”
一众衙役听言,不由同时对望,又同时无奈垂头。
而在糖水铺角落那桌的三人,却是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
再说金虔,别看刚刚占了便宜,吃到水足饭饱,可脸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得意,反倒有些晦气之色。
只见金虔晃晃荡荡走在甜水巷内,口里嘀嘀咕咕,抱怨不停:
“臭猫、烂猫,小心眼!咱用大蒜泥做暗器,不也是权宜之计,犯得着这么睚眦必报吗?胳膊上挂五斤大蒜蹲半晚上马步……练功?练什么功?臭功、还是熏人功?!练得咱今天满鼻子大蒜味儿,吃啥都没胃口……啧啧,早上喝了两壶好茶,现在又喝了两大碗曹记的糖水,咋还是觉得嘴里有股怪味儿……”
“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突然,从金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声线略为尖细,听起来竟是有种滑溜溜的感觉。
金虔回头一望,只见一位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矮小男子立于身后,正向自己抱拳施礼。
只见此人,身着暗紫长衫,外罩暗灰短襟,腰系长腰带,脚踏薄底快靴,手摇一把鹅羽扇;头发稀少,梳的却是油光锃亮,在头顶抓了个咎,用一根木簪定住。再看此人脸面,窄天灵盖窄脑门,尖下巴,鹰钩鼻,一双小眼睛,黑溜溜、滴溜溜甚是有神,两撇八字油胡子,整整齐齐贴在嘴皮上方。整个人一眼望过去,只有一词可表:又油又亮。
金虔猛一看此人尊容,险些没乐出声来,只觉此人甚有做曲艺工作者的潜力。
“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只见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兄弟三人,初到汴京,向来喜好结交朋友,见小兄弟谈吐不凡,所以想请小兄弟到楼上一聚,交个朋友……”说到这,目光移转,瞥了旁侧一座酒楼一眼,又转目瞅向金虔,道,“不知小兄弟可否赏脸?”
此人不笑也就罢了,他这一笑,顿让金虔心中一颤,立即直觉联想到开封府内那根腹黑竹子。
金虔顿时细眼一眯,神色一凛,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搭讪?就现在咱这身开封府工作服形象,不可能!
找茬?在汴梁城里向向开封府的权威挑衅,除非疯了……
那……
金虔不由又细细打量面前之人。
此人看起来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对了,这身打扮,不就是刚刚坐在糖水铺角落三人其中的一个……
啧啧,这人怕是刚刚听了咱在糖水铺那段精彩讲演,所以特来探消息的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