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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木兰对梁经纶的沉默更加感到了恐慌,慢慢止住了哭声,不敢看他,哽咽地说道:“我知道……他们干的事都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革命的事……可我、可我又总觉得他们不是坏人……”说到这里,她怯怯地望了一眼梁经纶,“梁先生,是不是我的革命立场不坚定……”
“你愿意听我说吗?”梁经纶的声音如春风和煦。
“愿意,当然愿意。”
梁经纶:“那就抬起头看着我。”
谢木兰还是先低着头掏出手绢抹了眼泪,然后才抬起了头,依然不敢望他的眼睛。
梁经纶的眼部以下也是那样充满了魅力:“你今天把发生的情况都来告诉了我,这已经证明了你的立场。你是进步的青年,非常优秀的进步青年。”
谢木兰特别想看梁经纶的眼睛了,也开始敢看他的眼睛了:“梁先生,我想进一步坚定自己的立场……”
梁经纶嘴角带着笑,目光却充满鼓励:“好呀,说说怎么进一步坚定立场。”
谢木兰鼓起了勇气:“我想离开那个家,和他们划清界限……”
梁经纶:“然后呢?”
谢木兰再不犹豫:“跟着你……工作……”
梁经纶沉默了。
谢木兰的心又慌了:“我知道,我不配在您身边工作……”
梁经纶站起来了,踱到了窗边,沉思了少顷。
谢木兰也跟着站起了,抑住心跳,像是在等待光明或者黑暗。
梁经纶慢慢转过身了,竟然说出谢木兰不敢相信的两个字:“过来。”
谢木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身前的,心中的太阳近在咫尺,她闭上了眼。
她的手被他的手握住了,有力而又轻柔,声音恍若梦幻:“你已经在我身边工作了。可是你还得回到那个家去,你承担的任务无人可以取代,非常艰巨,非常光荣。”
谢木兰更加不敢睁眼了:“我能经常见到你吗?就像、就像现在这样……”说着突然将头贴到了他的肩上,一任那颗心剧烈地跳动。
梁经纶的心跳也被谢木兰听见了!
他将自己压抑得太久了,美丽、青春和激情时常在他身边奔放,都因他的矜持匆匆拂过。他突然觉得,其实自己一直在等,等着紧贴自己的这个人——而且能够确定不是和何孝钰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
他于是慢慢搂住了她,将她的身子贴紧自己的身子,等着那张曾经被自己忽略过的美丽脸庞直面自己。
心灵的感应使谢木兰抬起了自己的脸庞,而且两眼炽热地望着另外那双自己恨不得能走进去的眼睛。
梁经纶:“我念一句词,你如果愿意,就把上一句说出来。”
谢木兰的脸几乎就要贴着他的脸,呼吸都停住了,只敢把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
梁经纶这时反倒闭上了眼,轻声念道:“又岂在朝朝暮暮……”
谢木兰只觉得热血直涌上来,张开了嘴,心里在激动地念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却发不出声来。梁经纶的嘴慢慢地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嘴。
谢木兰浑身都在颤抖。
西山军统秘密监狱停尸间。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孙秘书依然笔直地站着。
徐铁英打了后紧接着问道:“你为什么叫他们枪毙崔中石?”
“局长。”孙秘书竟异常冷静,“属下能不能问一问马副主任?”
徐铁英目光扫向马汉山时飞快地掠了一眼方孟韦。
方孟韦脸色已经由原来的苍白变得铁青,这时谁也不看,只冷冷地望着前方。
马汉山竟也不看徐铁英投来的目光,硬着脖子晃着脑袋两眼望天:“不要装了,老子直接代你们把话编了就是。民国三十七年七月二十一日晚七时许,北平市民食调配委员会副主任马汉山率保密局北平站十余人员,直闯北平市警察局,强行带走共产党或不是共产党之人犯崔中石一名,驾车三辆飞奔西山杀人灭口。马汉山罪责难逃啊!法官却问,马汉山,你真是厉害,从北平市警察局强行抢了人,又强行抢了警察局的三辆车,三把车钥匙你是如何抢得的(音di)?完了,老子都没办法替你们编了。徐局长、孙秘书,你们接着编吧!”
中统之不同于军统,就是没有马汉山这类人身上的江湖气。而正是这种江湖气往往使得国民党那些正规部门或正统人士遇之头疼。
马汉山这一阵鸟枪火铳霰弹乱放,还正打着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