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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漠风死死抓住那条光滑坚韧的长绫,身体时而陷入沙中,时而又被拖了起来,前方那抹身影是那样的孤独单薄,但又让他觉得是那样倔强不屈,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背影很美。一路狂奔,漠风、马亮的身体被沙石割破,殷红的血滴在无情的沙漠上,但很快已经被风沙覆盖,了无痕迹,七寂的手已经被白绫勒伤,手中的血将白绫染得鲜红,但那一刻她不觉得疼痛,只是没命的往前跑,生怕被身后的黑洞淹没,直到走了很远很远,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小公鸡,能不能停了——”漠风痛苦万分地开口,因为他的背部和前胸已经被沙石磨得血肉模糊,再这样拖下去,不被流沙吞没,也会拖得只剩一推骨头。“你再拖一段路,你身后不是两具尸体,是两架骨架了。”漠风的话引得马亮禁不住笑了出声,这是这个压抑的夜晚第一声笑声,但马亮的笑声还没停,就转变成了惨叫,因为七寂听到漠风那声小公鸡十分不爽,硬是再拖他们走了半里路,结果马亮也跟着倒霉。听到身后的惨叫恶嚎,七寂觉得心情很是痛快,但最后她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她实在太累,这两个男人也太重。三人停下来,各分了三个方向躺了下来,目睹那么多人葬身狼腹,被流沙活埋,大家的心都沉重而压抑,尤其马亮显得异常的沮丧伤痛。这一晚他们虽然都已经疲惫不堪,但却没有人敢闭上眼睛,因为他们不知道身下的沙丘会不会又突然陷下去,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人会异常清醒。第二天晴空万里,一扫晚上的阴霾昏黄,茫茫沙漠看不到任何鲜血,无人能想象得到昨晚这沙漠竟可怕到这种程度,三人默默往回走,七寂更目不斜视,因为身旁这两个男人那衣服破的几乎跟裸着没啥区别。“拿水来,我渴了。”漠风知道七寂包袱了藏着水。“没水。”七寂直截了当地拒绝,救了他不感谢就算了,还想觊觎她的保命水,这与救一头忘恩负义的狼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你有,敢私藏水渴死主子,按照家规打一百棍再贱卖。”漠风的话让马亮忍不住想笑。“只能喝一点,喝多了我跟你拼命。”七寂很不情愿得将水递给他,其实她不是怕漠风那一百棍,而是他几乎赤身裸体地立在她身旁,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谢小公鸡昨晚的救命之恩,日后——”马亮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因为七寂的眸子杀机乍现,阴寒得他全身颤了一下,谁叫他那么不识趣,跟着漠风叫她小公鸡?“那怎么称呼小——小——兄弟——”马亮抹了一把汗,他差点又叫他小公鸡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七寂那阴森森的眼神,马亮竟有点全身发麻的感觉。“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七爷。”正在前方的漠风喝水的漠风,听到她这句话,脸涨得通红通红,最后没忍住,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你这人怎么那么浪费——”七寂一看到他将那么珍贵的水喷出来,怒不可遏地夺了回来,那表情恨不得将滴在沙中的水挖出来。“这世道真是变了,小公鸡也敢称爷了,还七爷?”漠风死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忍得几乎眼泪都出来了,他发现这女人的脸皮竟然比他还厚。卷一 清歌 046:迷乱马亮几次张嘴,但对着一个比他矮小瘦弱那么多的少年,那一声七爷他就是叫不出口,但救命之恩重如泰山,区区一声七爷又如何?正在他人神交战的时候,七寂已经走远了,马亮长长松了一口气。“马兄不用管他,就管他叫小公鸡。”听到漠风的话,马亮苦笑了一下,他哪敢?他都不知道她刚才那眼睛有多吓人。天气大好,三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歇息,全速赶路,七寂发现这个马亮来头实在不小,昨晚发了一个信号上天,今天中午,又有一拨人过来接应,速度快得惊人,她不得不怀疑漠风对马亮那么好是有所图谋,想他那么无情狠毒的一个人,怎会在生死关头转身救一个陌生人?“这是七爷——”“记住,要叫七爷——”马亮自己喊不出口,就逼着自己的手下叫七寂作七爷,众人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少年目瞪口呆,尤其要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实在不愿意,但在马亮的威逼下,众人那一声声七爷喊得响亮,七寂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摆出一个老爷子的表情,点头应答,但她却不知道她这个表情,在漠风看来是多么的滑稽可笑。“这奴才还真以为翻身做主人了,我都还没敢称爷,她就先七爷了?”漠风虽然心中暗骂,但嘴角却不禁微微勾起。待众人走出沙漠,马亮再三说安顿好后登门致谢,漠风此时却说了一句让七寂鄙视的话:“大恩不言谢。”而七寂也说了一句让漠风嗤之以鼻的话:“青山依旧,绿水长流,马兄我们有缘相聚。”“虚伪——”两人同时冷哼了一声,低头赶路,路过酒楼,闻到久违的饭菜香,七寂禁不住吞了一下口水,那孩子气的样子让漠风觉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