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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闻人裕开玩笑，道，“莫不是其实你也心怀不轨？”

明湛望了望空旷的山头，好像有什么心事。半晌，他道：“我妹从小被调教成术士，是因为要把她许给一人为妾。彼时她无良师，术士易遭天谴。为了他人的野心，她注定不能长命。若是你也是以此为目的接近她，我不会放过你。”

明湛道：“她曾许下誓愿，若非得一人，待她如掌中之珠，心头至宝，她心不动，情不乱。你觉得你能做到么？若是你要了她，却又没有做到。我会杀了你。”

闻言，闻人裕微微有些错愕。半晌，他道：“我做不到。”

明湛道：“那你离她远点。”

闻人裕道：“好。湛，你的人，我不碰。”

明湛点头，道：“谢。”

此时，闻人裕的心情很复杂。虽然放弃这样一个术士夫人，确实很可惜。说不定，用点手段，也就得了。他一样会对她好。可她是明湛心尖上的人。自从闻人家衰败之后，从小疼他的大姑硬是把整个家撑了起来，让他意识到自己肩的责任。

第一卷：门派篇　N0。040：闻人氏

可，明湛也一样很重要。他们曾经生死与共，无数次把命交到对方手中。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以往都是为了家族，而结交这个少年英雄。可到了现在，似乎又有点不一样了。

闻人裕低笑，道：“可惜啊。”

明湛看了他一眼，也笑了。

他们身后，有个姑娘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已经出来了，还在大声唱歌。那小火狐似乎极喜欢她唱的这支“和尚”歌，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闻人裕道：“你妹真是可爱。可惜啊。”

明湛也看了她一眼，道：“你放心。”

有了这句话，闻人裕又笑了。他懂得了明湛的意思。算一算，好像也不亏本。

送走了闻人裕，明湛就进了屋。刚想进明慈的房间，正碰上她脱了外衣一丢，他只得又迅速退了出去。

待她穿好衣服，叫了一声，他皱着眉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换衣服得避着人！”

明慈还在系扣子，道：“我避了啊，是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

明湛道：“你来。”

明慈遂屁颠屁颠地跟他一起在桌边坐下了，笑道：“服务还挺周到，卫生都打扫干净了。”

明湛看了她一会儿，道：“哥要闭关了。这些日子你就得一个人呆着了。”

“嗯。”

明湛：“莫乱跑，莫闯祸。这里不比清月峰。尤其是附近，住的散修很多，你没事莫外出。”

明慈嘀咕道：“那不无聊死……”

“嗯？”

明慈低下了头，道：“哦。你放心，过几日说不定我也要闭关哪。”

明湛笑道：“嗯，乖乖听话就行。待会儿带你去闻人家做客。见着人家长辈要有礼貌。日后若是有事，可以找裕。”

“……你这是当我还是孩子呢。”

既然要去做客，那自然要好好打扮，起码不能再一副山里妞的德行了。明湛去洗澡，洗了澡出来就看到她穿着那身对襟的湖蓝色长裙，领口和袖口都绣得很精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总算不梳牛角包了，但也只是简单地用簪子盘了个流云髻在头顶，首饰多了两件。嗯，像把牛角包挪到头顶上了。

明湛笑道：“有女孩子的样子了。”

至于明湛，随便穿了一身黑衣，符合他一向的风格。

出了门，就不少人盯着明慈看。她的相貌虽然不算顶尖，但绝对也是很抢眼的。只是明秀为多，妩媚略欠。后来盯着看的人就渐渐少了，因为明湛的脸色越来越黑，还是吓跑了大多数人。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概说得就是闻人家。

应该说，这是明慈到了这里之后，见过最豪华的豪宅。前世也曾参观过古代园林，但因为年代久远，花卉植物之类也不可能完全复古，所以多少显得有些陈旧杂乱。这闻人府却是不同。崭新的墙瓦自不必说。入门便是一条常常的迎客径，其两侧花团锦簇，热烈缤纷。

闻人大姑深谙世故，明白闻人府虽已经衰弱，却还是有一定的声威。与其躲躲藏藏小心警惕，不如大大方方开门迎客，结交英雄豪杰。

就连明慈这等涉世未深的，入了这闻人府也觉得眼前一亮，心理上受到了被重视和欢迎的愉悦，甚至已经有了可以多来几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