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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打扇,一下一下,也不觉得疲倦,直到他发泄完了情绪,吃一点新制的点心,那时他就还是我熟悉的阿燊。
他记得我身上的不好,冬日里给我的炭火总比给旁人的多些。秋天,有急雨的夜晚,他若在宕旱睿�嵊檬峙两�巳人���∥业氖郑�坏愕闳嘧盼易魍吹墓亟凇B《�狈郑��嗉堑梦沂纸乓咨�炒��芴崆把傲艘┓旁诔樘肜铮�杂裢�⒙桃舴愿劳滋��
只是,再没有拈花品茗,再没有煮酒论诗。那些幽微细致的心思,他给了蒋韵之。终究,他精准地分割了对我的感情,把世上大多数人认为不该有的那一份,交给了别人。
或者我该为他高兴。与常理相悖的感情,注定会成为他白璧之上的瑕疵。那是画卷上不合时宜的墨迹,不论本身有多么无辜,都不会为世间所容。世人眼里重要的,并非事情本来的样子——没有那么多人,会知道事情本来的样子。
阿燊觉察我的变化,冥冥中我会觉得,他所受的触动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有几次他因为其他的事情烦心,握住我的手,很有些怅然地说:“要是还能回到以前该多好。”他看着我的神情,会让我以为他所指的,不是那个没有尔虞我诈的以前,而是有我全心待他的以前。我害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从不曾真的深究,阿燊也没有再多说。
他在那一年被立为太子,与福王的较量当中,他笑到了最后。他对我说起他的胜利,他说福王是败在了女人的手里,两个女人,一个是福王妃,一个是蒋韵之。他对王妃用情太专,为此拒绝了皇上很多次或明或暗的指婚,由此也失去了很多原本唾手可得的助力;而蒋韵之,一个女人的爱情可以引导她去做很多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比如劝服父兄倒戈。
阿燊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是夏天,可我没来由地觉得冷,好像从前在没有棉衣的冬天也不曾这样冷过,有冰凌从我的心里长出来,侵入血脉,把我整个人都冻住。手里的象牙柄团扇掉在地上,有一声喑哑的闷响。阿燊问我怎么了,我摇头未答,那时也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我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事,包括对福王势力的趁虚而入,包括很多时刻的笑里藏刀,但我无法接受他适才那番笑谈中未加掩饰的轻蔑,对福王和对蒋韵之的轻蔑,对爱的轻蔑。我知道自己这想法天真得简直可笑,但他带给我一种错觉,似乎由爱而生的痴情不过是当事人的痴傻,似乎成败可以衡量一切。我问他:“若是蒋韵之不在了,你难道不会与福王做一样的事情吗?”他笑了,他说:“我不会,不值得。”
很熟悉的笑容,很陌生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五 雨夜
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就始于阿燊无意之间的那句“不值得”。我做不到像张凌月或是蒋韵之那样,为他终于获得太子之位而感到纯粹的高兴,我想,或许是我心中还有不合时宜的坚持,以及在我眼里,阿燊不单单是用来标榜身份的夫君。
之后先皇驾崩,阿燊继位。两年之间,我的身份由安王侧妃变成太子侧妃,再至后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皇后之位属于诞育了皇子的蒋韵之——可我甚至连自己该不该高兴都不知道。听闻阿燊曾经在朝堂上引用“故剑情深”的典故,想要立我为后,最终被大臣们劝住了。消息传来,我的第一反应却全然不是为他的心意感动,而是觉得这是他又一场高明的别有所图。
册封诏命正式下来的那天,阿燊来到我宫里,我提前得到消息,准备了他素来喜欢的饭菜。清炒芹心、首乌鸡丁、绣球干贝、什锦紫米粥,调味也是按照他的口味。不知何故,他见了这桌饭菜,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这些菜肴太平凡,蒋韵之不曾给他做过,所以让他觉得粗陋了么?是他的口味早已变了,我不再熟知了么?阿燊没有多说,我也就没有问。
他照旧给我夹菜,难得地避开了芹菜和干贝——那是他喜欢而我不喜欢的东西,阿燊自小对喜欢的饭菜就有几分执着,认准了就百吃不厌,所以我会时常做给他,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也喜欢,总夹给我吃,我又不好明说,颇有几分苦不堪言,而今想来竟也是好的——我并没有什么胃口,故意拖延着咀嚼的时间,避免只他一人吃饭的尴尬。
他似乎很累,饭后说肩颈腰背都僵硬酸痛,我便耐心地为他揉。他伏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忽而道:“对不起,我还是没做到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这让我想到了当年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人,手上不觉就失了分寸,以至阿燊轻唤了一声疼。我竭力控制,但少年的影子还是如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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