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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原来的期待,全都不复存在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迷茫过,即便是高考前期的无措,也不过是青春期必经的过程。更何况,他父母还在身边支持着他。
而现在,没人能帮得了他,他也不需要帮忙。
他只想逃开这个将他压抑得喘不过气的地方。
顾枝林的食指悬在半空,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颤抖着按了下去。
“提交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趴到桌子上,把头深深埋进胳膊里,像是卸下重负般的,他的肩膀终于不再绷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七年
不知道别人的七年都是怎样度过的,在顾枝林看来,他的七年,像是连成了一条闭合的曲线,他在这曲线上走着,一圈又一圈,来来回回,没有个尽头。
这七年间,他回家的次数都寥寥可数。
每当他母亲打过电话来,他总推脱自己有事,无法回去,而他口中所谓的有事,不过就是回到毫无人气的家中,一个人对着冰冷的电视发呆。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父母那副若无其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每每此时,他所感受到的只有极端的自我厌恶。
他的心里跳出另一个自己,对着父母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怪我?这一切不都是我造成的吗?如果我当初没有去招惹霍成风,就不会产生那样的感情;如果我早点看清他的不对劲,就不会有后来的离家出走;如果我告诉大家许愿的逃跑计划,就不会发生那场车祸,如果我……
他在心里反反复复,问了无数个如果,最后全都指向一点,为什么不责怪他。
他需要的不是包容,不是解脱,而是真正的责骂。他无法面对自己。
有时候午夜梦回,顾枝林会再见到霍成风,又回到那天分别时的场景,霍成风临走时低喃的那一句“要等着我”,就像一个咒语,把他深深禁锢住了。
这个时候,心底里隐藏的那些对于霍成风的恨意,就会像藤蔓般生出,疯狂滋长起来。
他想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
他会不由自主地捶起身下的被子。
他多希望自己手上有个时空穿梭机,带他回到霍成风初到他家的那一天,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告诉当时的自己,离开那个孩子,不要靠近他。
可惜世事没有重来的机会。
顾枝林现在有多痛苦,就有恨霍成风,恨他在说了那样一堆不知所谓的话后把自己丢到这种境地,更恨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期待。
顾枝林后来还遇到过高翔。
高翔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游戏人间的轻浮样子,他换上了西装,已经完全是一个成年人的模样,眉头紧锁,目光深沉。
他和顾枝林很热情地寒暄着,却绝口不提当年的事情。
顾枝林想,不管是自己,还是许愿,又或者是高翔,大家到底都不一样了。
他很想问问高翔,你找到苏沫了吗,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都自顾不暇呢,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别人的事情,就把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走远了的时候顾枝林回过头看了眼高翔,明明是大步流星地走着,他却只觉得那个背影写满了疲惫。
顾枝林现在还与许愿保持着联系。
许愿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就听从他父母的要求,报了邻市的一所大学,后来毕了业,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那里。
他按部就班地念完了大学,和每个同龄人一样,找了份普普通通的工作,过起了与别人并无二致的生活,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是顾枝林知道,根本就不是那样。
就像他在逃避回家一样,许愿也在逃避,他在逃避和陆以均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年少时付出全部心力的一场爱情,被轻而易举地毁掉了,换做是谁都无法面对。
想起来,也只有对自己的可怜而已。
只不过他装得这样正常,有时候顾枝林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也许,没有发生过反而会好点,他有时会情不自禁地想道。
顾枝林这天从研究所出来,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在被人盯视着。
那目光如影随形的,像是黏浊的网,牢牢地附在他身上,不管他去往哪里。
其实顾枝林这几天一直有这种感觉,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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