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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册),两者都经张爱玲本人亲自授权,可惜后者印刷颇多错讹,以致张爱玲生前见了样书之后大为不满。
当然,不管是《张爱玲全集》还是《张爱玲文集》,其实都大大不全,有《全集》已收而《文集》不便收的,如颇有争议的长篇小说《秧歌》和《赤地之恋》,也有《文集》已收而《全集》反而失收的,如张爱玲早期散文《论卡通画之前途》、《牧羊者素描》和《心愿》等,更有《全集》和《文集》都未能收入的,这篇《对现代中文的一点小意见》既是。此文原载一九七八年三月十五日台北《中国时报人间》,是篇不折不扣的张爱玲佚文。
张爱玲在七十年代仍处于创作的旺盛期,为人称道的《红楼梦魇》和《海上花列传》国语版先后在此期间完成,还偶有新作在台湾影响广泛的《中国时报》和《联合报》副刊发表,给张迷带来了新的惊喜。这些新作绝大部分已分别编人《全集》和《文集》,如已编入《全集》第十三卷《续集》的《羊毛出在羊身上谈(色,戒)》就先刊于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中国时报人间》。奇怪的是,显然更为重要的《对现代中文的一点小意见》,却成了漏网之鱼。是张爱玲自己后来忘记了或不满意不想收进集子,还是研究者未曾发现,抑或还有别的原因,现在已无从查考。无论如何,此文终于从茫茫报海中打捞出来,对正在纪念张爱玲的海内外广大张迷和张学界来说,毕竟是件幸事。
记得我们在六十年代册封过好几位当代语言大师,然而就文学语言的独创性、丰富性和深刻性而言。张爱玲才是当之无愧的语言大师。张爱玲一直关心现代中文包括标点符号的规范化,对各地方言有浓厚的兴趣,对中英文互译也有精到的研究,这篇洋洋洒洒,长达五千多字的《对现代中文的一点小意见》正显示了张爱玲在语言学和翻译学方面的真知灼见。同时还巧妙地引申到对西方女权主义的揄扬,虽然发表于十七年之前,现在读来仍然令人耳目一新,兴趣盎然。
(原载1995年11月4日上海《文汇读书周报》)
周黎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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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名要趁早呀!张爱玲登上文坛虽然一帆风顺,不到二十五岁就已走红四十年代十里洋场,但当时赏识她的才华的几位资深编辑也不能不提。那就是主持《紫罗兰》的周瘦鹃、主持《万象》的柯灵和主持《古今》的周黎庵。前两位早已为人熟知,周黎庵对海内外张迷来说恐怕还比较陌生。其实早在一九四三年十一月和十二月。张爱玲就在周黎庵主编的《古今》三十四期和三十六期上接连发表《洋人看戏及其它》和《更衣记》两篇散文佳作。值得注意的是,周黎庵当时还写过一篇《(孽海花)人物世家》(载一九四三年十二月《古今》第三十七期),文章在介绍了李鸿章之曾外孙张子闲之后笔锋一转,谈到张爱玲的家世和与张爱玲见面的情形。颇具史料价值,现抄录如下:
近顷有以女作家名海上者,有张爱玲女士,吾友《万象》主者平君襟亚揄扬甚力,尝见平君之文于文章,谓女士南海人,方返自香港,其先人为《孽海花》说部中人物云云。晚清政局粤人而张姓者,舍张樵野侍郎荫桓无他人,即《孽海花》中庄小燕(焕英)。侍郎为清季外交界中特出之人物,出身佐贰,敖历八座,虽严谴新疆,卒致祸戮,然其人才学,实出侪辈,盖绍通中西文化,侍郎之力居多。张女士返自天南,又夙攻西学,遂信侍郎继起有人,不知南辕北辙。相去竞不可以道里计也。
既而某小姐介张女士来谒,贶《古今》以数文,均清丽可诵,询其家世。初颇茫然,仅谓先祖父母在《孽海花》中颇有一段omane云。余大疑,南海侍郎于《孽海花》中初无恋爱事迹可稽,有之,其唯丰润。乃询其籍贯,则河北也;询其父之外家,则合肥也。遂告女士以丰润之后,亦既恍然。盖与子闲为同辈孙而异祖母之所出也。
女士求学于香港大学,战后方来沪,其母则与父仳离,近方浪迹南洋,不通音讯,女士与姑居于沪,仅恃鬻文自存云。
女士又言,其姑盖即丰润仅存之女,颇悉丰润合肥两家故事。思与能知天宝故事者一谈,函盼于余过其所居。而余尘事鞅掌,竞未一践夙诺,颇为怅事。何日得有清暇,与河间善化诸君同诣,一谈同光清流马尾偾衅故事。岂不人生之一大快乎!
尽管当年关于张爱玲的回忆文字也已差不多被张迷们发掘殆尽。然而,由于周黎庵此文标题看似与张爱玲毫无瓜葛,所以这段宝贵史料一直湮没不彰。文中所说张爱玲青年时对自己的身世颇为茫然,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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