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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高声传报,引着颜初静径直走进院里。
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秀气的宫女迎上来给他行礼。
“幸王殿下可是在午歇?”中年太监问。
宫女眼里蕴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喜悦,摇头回道:“江太医正在为殿下念词呢。”
颜初静凝神倾听。
簌簌竹风中,有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自正殿旁的东暖阁里悠然飘出,如山顶雪,涧中泉,天然自在——
“柴门鸡犬山前往。笑语听佝背园父。辘轳边抱瓮浇畦,点点阳春膏雨。菜花间蝶也飞来,又趁暖风双去。杏梢红、韭嫩泉香,是老瓦盆边饮水。”
稍顷,有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加入,低缓的语调泄露了中气不足的体质。
中年太监让宫女进去传话。
不一会儿,宫女出来对颜初静揖礼道:“殿下有请。”
进了东暖阁,一阵热气夹着淡淡紫檀木香,扑面而来。
不过是初秋时分,殿内已生两个火盆,将空气烘得暖呼呼的,仅留了半页窗开着透风。
颜初静跟随着宫女,缓步转过一座紫檀木雕花水竹六联屏风,一眼望及在那朱木嵌玉百寿字软榻上,倚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
说他是少年,只因他胸前平坦无凸,喉间隐隐有结,否则,仅凭他那柔婉细致的五官轮廓,绝对是贵妃级的绝色。
少年榻前站着一人,眉目清俊得宛如雪山孤兰,一袭素白严谨的太医服穿在他身上竟多了几分出尘的傲然。
江致远……
颜初静压下蹙眉的冲动,垂眸而行,脚步愈加缓慢。
刺他哦
皇帝生母容倩乃是先帝的淑妃,天生丽质,艳冠六宫,才德兼备,深受帝宠。若非家世微寒,正宫之位非她莫属。
据传她怀着幸王的时候,曾经夜梦双龙逐凤,因而受惊早产。
幸王出生之后,不哭不闹,成长缓慢,到了五六岁才学会说话与行走,七岁时染上无名重疾,半身瘫痪,直至今日仍然无法下榻。
淑妃薄命,在儿子登基前就已薨落。皇帝未能尽孝,怀念之余,对长相酷似生母的同胞皇弟杜晏琅恩宠备至,一直广颁皇榜寻医,期望皇弟康复,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未入佑安殿之前,颜初静自信凭着自己从玉简内获得的医学知识以及从前接受过的先进理论教学,治好幸王的把握还是蛮大的。然而,当她步及幸王的面前,却忽然发现事情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殿下,民女诊脉之时不宜有人旁观。”
幸王怔了怔,显然未料及她开口第一句竟是这般要求,随即微微一笑,对江致远与宫女太监们说道:“你们先出去罢。”
对于神农氏,江致远慕名已久,早前得知恒仙子随军入京的消息,便打定主意要寻个机会向她请教一些疑难杂症。方才闻及她来,还暗庆机缘来也,哪里想到她会如此,揖礼告退的同时,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以为她与太医院里那些固步自封的老家伙一样,心存门户之见。
零碎的脚步声一一远去后,东暖阁内分外安静。幸王抬手,指了指榻前的一张朱木浮雕藤心背椅:“坐罢。”
颜初静身形不动,轻叹一句:“幸王殿下还活着么?”
幸王眼神微变,定定地注视着她,面上笑意渐浓,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神农氏……”
他向后微微一仰,满头青丝倾泻于竹丝福枕上,柔和婉丽的眉目之间透出几分不羁的神采:“果然名不虚传。然,本王不明,恒仙子何以如此断定?”
颜初静凝视着他的眉心,那里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黑雾,凡人肉眼看不见,而她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森森阴寒,于是避重就轻:“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殿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幸王问道:“如何能使阴阳平衡?”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而后分阴阳。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颜初静斟酌着字眼,“春夏养阳,秋冬养阴。所谓法时养生,殿下长居暖室,不如到院中赏景,此时艳阳高照,正合阳气入体,百会穴满,再以参茶调理……”
这么简单的疗法,不是最好的,却是最适合他的。其实她的心里也藏着疑问,一个面氲沉沉死气,理应魂归冥府的人,怎会滞留于阳间,不受勾魂使所拘?
幸王沉思半晌,露出一丝抑郁之色:“本王何尝想困于暖阁之中,只恨自己走动不得,事事皆要倚仗他人,实在扫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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