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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皇伯父,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宁葭道。
孔怀虚望了望天玄道长,天玄道长手捻长须,蹙眉不语。
“其实,从前的大太子曾是一位非常受敬仰的太子……”孔怀虚开口,将一段往事缓缓道来。
约三十五年前,朗乾十三年,朗月之夜。
净月城西街。
灯火尚明,街道上却已少有人行。
一辆黑楠木马车自西门缓缓行来。
精绣帐幔,轻绸帘幕。
车顶、车身雕刻着细致、精巧的纹路,帐幔帘幕上层层繁绣巧夺天工。
驾车之人面目精致、一身锦缎亦是巧绣细工。
他只时不时轻挥一鞭,马车不疾不徐地向前缓缓而行。
“停车。”车内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
虽然稚嫩,却自透着一股威然之气。
马车应声而停。
车内伸出一只纤长的、如玉般的手,中指上戴着一颗剔透的翠玉戒指,掩住手腕的黎色衣袖上,细细地绣着一株幽兰。
驾车之人忙下了车,一手打起车帘,一手搀住这只玉手。
束发金冠先钻出马车,扬起脸来,一双黝黑的眸子从容深邃,似乎包容着无数的风烟。
然而,一张尚带稚气的面孔、四尺余长的身高,原来不过是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孩童。
“公子,有何吩咐?”驾车之人待他下车站定,恭恭敬敬问道。
“阿修,可曾听到有呼喊之声?”孩童道。
阿修侧耳听了一回,道:“似在不远处。”
“你在这里看着马车。”孩童道。
“是。”阿修垂手应道。
孩童独自向一处巷道走去,转眼便消失在黢黑的巷道中。
一处尚算宽敞的民宅中,一个钴青锦缎的年轻公子正指挥着一帮家丁将这宅中能砸的、能摔的都碎了一地。
一个三十来岁的长须方巾长袍的男子立于院中怒瞪着这一伙强盗般的人。
他身后尚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妇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
“谢先生,是交钱还是交画,只等你一句话。”年轻公子向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
“吴公子,请再容谢某一些时日。”谢先生低头道,虽是愤懑在胸,却敢怒不敢言。
“借赌资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一月还清,连本带利三百两,这都两个月过去了,我可不是没给你时间。”吴公子却一脸不屑地道。
“最近手头确实不宽裕,还请再宽恕些时日。”那谢先生只是低头恳求。
“谢先生,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只要将那幅画交给我,咱们银钱两清,大家还是朋友嘛。”吴公子笑道。
“世上名家圣手不知几何,祖上拙作怎能入得吴公子法眼。”谢先生道。
“要说你们家这幅破画,有何可贵,也能值得我这些银两?只不过给你指条明路罢了。”吴公子道。
“那幅画是祖父遗迹,断不敢擅自处置。”谢先生道。
“是吗?”吴公子点了点头,向他身后觑了两眼,咳了一声又道:“我看这样吧,我另给你指条路,让你既能还了银钱,又能留下祖宗的画卷,如何?”
“请明示。”谢先生抬眼看了看他道。
“你家这姑娘正是妙龄,不如与我做个小妾,虽然值不了这个价,不过吴某便当帮你个忙。”吴公子斜眼望着他身后的姑娘道。
“吴公子、你、你欺人太甚!”谢先生闻他此言,终于忍耐不住,怒声道。
那妇人忙将自家女儿护在身后。
这边吴公子右手懒懒一挥,几个家丁便一拥而上。
谢先生忙上前阻拦,但他一介书生,他们又人多势众,没几下便被踹倒在地。
几个家丁一脚踢开妇人,扯住那个姑娘就往外走。
姑娘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爹、娘!”
她哪里挣得过。
墙头之上,一个细绣精工的华服少年立于大树之旁,一言不发地望院中扰乱的景象。
“谢先生,你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挺会生的,这姑娘身段、模样,比我家里那几个还俊些。”吴公子仰起头大笑道。
他的笑声忽然止住,一柄匕首正插在他的小腹上。
头刚过他腰部的小男孩儿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握住刀柄道:“快放了我姐姐!”
“你、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