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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用脚尖碾着地上的草根,不再言语。
天天向后一倒,倒在了稻草铺上,伸了个懒腰道:“我先睡会儿。”
“嗯。”宁葭只应道。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天天轻轻的鼾声,宁葭坐在铺旁,拿着一根稻草发呆。
坐了一会儿,只觉身上酸痛、脸颊炽热,不知不觉歪倒在稻草堆上睡了过去。
迷糊之间,听得天天的声音道:“起来吧,喝药了。”
宁葭睁开眼来,见天天端了药碗跪在稻草堆上,正望着自己,忙爬起身来。
“诺,给你。”天天把破了两三个口子的碗递到宁葭面前道。
“多谢。”宁葭道,只觉脑袋比先前更沉了,接过药碗来,找个没有缺口的地方,将里面的黑沉沉的苦汁都喝了。
“行了。”瞿爷爷在旁道,“睡一觉吧。”
宁葭躺下,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觉得轻松了些,天天不在,只见瞿爷爷正在几块石头搭起的灶上拿个了破口罐子熬药,便走过去道:“瞿爷爷,我来吧。”
“好,看着点儿,别满出来了。”瞿爷爷道,自己走到稻草铺上躺了下来。
“您哪里不舒服吗?”宁葭看他精神似乎比昨日更差了。
“没什么。”瞿爷爷只道。
宁葭守着药罐,候了一会儿水便滚开了,只见白色的泡沫越翻越高,很快便漫了出来,掉落在下面燃烧着柴火上,被浇着的地方火立刻灭去,几股热气夹杂着白灰腾地窜了起来。
宁葭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去端药罐。
手刚碰到药罐,奇烫无比,大叫一声,撒了手,好在罐子还没提起来,里面的药没有洒出来。
瞿爷爷忙走过来,将药罐上的盖子拿开,又抽出两根烧着的柴火来在旁边踩灭,白色的泡沫终于消了下去。
瞿爷爷瞥了她一眼,道:“我看着,你去吧。”
“对、对不起……”宁葭红着脸低着头道。
连喝了三日的汤药,宁葭终于觉得身上不再发热,身子轻快多了。
天天每日里出去乞讨,有时候能多得一些,有时候却空手而归。
瞿爷爷给宁葭熬了药以后,也会出去乞讨。
宁葭病好了,便跟天天一起出去,但她终究开不了口,几乎没讨到过什么东西。
三个人饱一顿、饥一顿地过了一段。
关于天天和瞿爷爷的事,宁葭也了解了一些。
天天的娘是难产而死,他的父亲也于三年前在迟越战中死去,无依无靠,只好靠乞讨为生。
瞿爷爷从前开过医馆,尚未及娶妻生子便因无心之失,医死了人,被砸了招牌,最后也沦为乞丐。
天天也问些宁葭的事,宁葭只含糊混过去,而瞿爷爷则什么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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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宁葭与天天满身脏污,一脸乌黑地在街市乞讨。
却见一队军队快马疾驰、向这边冲来。
“都闪开、闪开!”跑在前面的兵士口中叫嚷道。
街上行人纷纷闪避,天天连忙拉了宁葭往道旁避开。
谁知那队人马跑至近前,一匹马突然失蹄倒下,后面的马疾驰之间难以骤停,向一旁窜开,正奔向天天与宁葭。
二人连忙要避,宁葭一脚踩在一人脚上,摔倒在地,天天忙去拉她。
那马跑得飞快,眼看就要踏上二人。
却忽然停了下来。
宁葭与天天捂着脸等了一回,只听见一个声音大骂道:“快撒手!找死吗?”
忙睁眼看时,只见一个短衣黑脸的壮汉一手扯住了马缰绳,那马好端端地站在地上。
壮汉也不作声,默然撒了手,马上的人骂骂咧咧掉转马头,仍回了队伍之中。
壮汉回身向一人问道:“先生可还好吗?”
“多谢陈大哥,无恙。”那人道。
宁葭与天天刚刚爬起身来,那人走至二人跟前道:“你们可有受伤吗?”
看他一身青色儒衫,修眉细唇,声和语轻,倒是好一副斯文相貌。
“方才踩了先生的脚,无心之失,还望莫怪。”宁葭向他施了一礼道。
“情急错踏,人之常情,无妨。”那人道,倒盯着宁葭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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