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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淡淡笑纹:“你过来。”
徐惠一怔,那夜情形再不觉涌上眼底,稍一迟疑,微微垂首:“妾不敢。”
不知是否赌气,只是那瞬间,确是心中所想。
李世民搁下笔,缓缓举眸,高烛清灿,帝王如夜深眸光影交叠,映出她苍白容颜。
纯白羽缎似在这高烛亮光中尤为突兀,愈发显得女子面容憔悴。
李世民微微凝眉,叹息道:“还在怪朕吗?”
随而竟有自嘲的一笑:“可真是个倔强的女子。”
徐惠一惊,忙道:“妾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怪,是吗?”帝王眼光愈发明锐犀利,直视着她,直令她心速不再,那迫视的目光,强霸中有温柔一抹,便不是令人心慌的冷。
徐惠不语,许久,李世民方道:“若不怪朕,便过来一看。”
帝王目光幽幽,凝落在龙案之上,徐惠缓步走至桌案前,明光洒落下,一展素帛铺就龙案,素帛不若雪帛的白与柔和,却独有一份苍凉质感,徐惠微微一惊,但见一女子淡笑嫣然,仪态万方,黛眉间,翠凝千愁,却是贞静安和的笑靥。
那一纸风华,雍容再现,女子神韵间似更见昔日高贵气韵。
徐惠举眸,帝王眼中,却滑过丝不易见的哀伤,然那清俊薄唇,却勾起一抹淡笑:“她走了,朕以为……那画,便是一切,可是朕错了。”
李世民提笔,在那如袂飘飘的锦裙间再勾一笔飘逸:“其实,她早已刻在了朕的心中,任是什么也烧不尽、毁不掉的。”
莫名所以的痛,在心间扯开。
这一次并非为着自己,而是他那双冷冷深眸,终究有不可遮掩的浓浓感伤,凄然在心。
“陛下……”声音不禁哽咽,一滴泪已滑落唇角。
李世民侧眸而望,淡淡凄伤的笑,安抚她的容动。
许久,皆是沉默,唯有焰火嗤嗤跳跃。
李世民提笔,向素帛边侧而去。
力道分明的笔触,描写出字字苦墨,一笔一恸。
徐惠低眸而望,心下却已了然。
他才写出四字,她便缓缓吟道:“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旧有名……”
李世民似有微微一怔,停笔望向她,徐惠敛眸,微笑道:“妾在兕子那儿看过了这首诗,兕子说,是母后的诗,父皇亲手提在了雪绢之上。”
说着,细细看来,那幅画似比雪帛上那一幅更为完全。
她记得,那雪帛上的女子手中并无丝绢,可这一幅,那纤纤玉手却温柔捏了一绢丝帕。
徐惠轻声道:“这……便是那雪绢吧?”
李世民点头,幽幽一叹,落笔而书:“是,那日游园散心,她即兴做来。”
徐惠听着他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却知此时,他心中定是翻倒江海一般的苦楚。
泪水不知觉的零落,徐惠紧紧咬唇,倏然跪下身去:“陛下,妾知罪。”
一双温柔有力的手,落在肩际:“何罪之有?是朕……话说得重了,更早该便与你说明。”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目光落入一双如夜深眸,便是这双眸,凝尽了世间万千,看透了人心一切。
“陛下……”
不及言语,李世民便打断她,凝眉问道:“往后,还望你心中莫要存有芥蒂才好。”
说着,望向那帛新画。
眼中一泊柔情,似那画中女子便立在他的眼前。
不!徐惠亦望过去,如此这般的眼神,便如他所说,那画中人,早已在他的心里!
此刻,是真的释然了。
微微一笑:“只愿陛下勿要记着妾的任性才好。”
李世民温润望向她,脉脉的笑却有微微一滞,随而道:“对了,这些日,你是去了哪里?”
目光一转,温润中便有探究:“可是遭人挟持?”
不愧是天可汗!那双眼,总似能洞悉这世间一切。
徐惠一惊,脑中蓦然想起箫姈的话来,求她……不要将此事告诉陛下!她……会劝他!
不禁一阵惘然,竟又是一段痴念的情,想来,自己又岂能食言?
更何况,此事牵连皇子,只怕所涉重大!
见她迟疑,李世民追问一句:“可是有难言之隐?”
徐惠忙举眸,却又缓缓落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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