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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向穆玄英比了比轻声的手势,穆玄英会意,跳上他的宽背,紧紧抱住,倏忽只觉耳边风声嗡嗡作响,整个人都直直下坠,却在下坠一段时间之后停住,原是谢渊手中长|枪|刺入山壁以作缓冲。
谢渊侧耳倾听,全神贯注,每一次长|枪|刺入,都与峡谷中传来的铁器开凿之声微妙重合,再无人可清晰分辨。两人悄悄地滑落谷底,放眼望去,远处影影绰绰能见到一座大营。
“这边是骁果军。”谢渊压低嗓音道,“意为骁勇善战之军。前朝之末,宇文父子率骁果营兵变……这支残军当年被你父亲独力挫伤不少元气,这些年便一直龟缩于此。”
穆玄英听到父亲独力挫敌,胸中一股豪气顿生,既是酸楚,又是骄傲,定了定神道:“他们在做什么?”
谢渊皱眉,此处离骁果大营太远,实在看不清情况,然而若是走近了又容易被巡逻兵士发现,当下道:“你先在此处藏身,我过去探探。”
穆玄英气鼓鼓地望着他,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你还小……”穆玄英道:“十岁了!”他忽然想到了极好的筹码,又道:“师父是嫌弃我腿脚不便会拖累于你,怎就不想想若是我被他们发现,腿脚不便孤身怎能逃走。”
谢渊忍俊不禁,这……真是个让人不知道怎么办好的孩子,明明心中如明镜却宁愿装作糊涂,不好好摆事实讲道理偏要撒娇耍赖,明明本性善良,却又总是露出烈性难驯的模样,也许只有穆天磊当年自谦的“小儿顽劣”四字正好可以形容,想了想道:“好,你同我一道去。”
穆玄英嘻嘻一笑,他刚才忍住不哭憋得两眼通红,如今又这般笑起来,看起来可怜又滑稽,谢渊摸摸他的头,想了想道:“去之前,师父跟你讲个道理。”
穆玄英疑惑地看着他,谢渊道:“同师父可以这般讲话,因师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同别人便不可以。”他顿了顿,道,“利用他人心中对你的不忍,威胁对方达到目的,是很不好的卑鄙行为。”
穆玄英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服气,却又无从反驳。
“何况,你心中明明是知道师父并不会嫌弃你拖累我的。你是聪明孩子,便不能用这番聪明,去刺伤真正疼你的人。”
穆玄英点了点头,眼圈微红,道:“知道了。”谢渊奖励一般地又揉了揉他的头,道:“这样才懂事。”
穆玄英仍旧气鼓鼓,略委屈地叫道:“师父这么爱跟玄英计较……我才只有十岁!”
骁果军曾是隋帝近卫,所配军马均为汗血,身着明光铠甲,臂刺血鹰。这支精锐劲旅,在宇文父子手中成为叛军,最终自行崩溃不成气候。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骁果军虽已是残兵游勇,然而当年威名之下,仍让人不得不多加提防。
谢渊带着穆玄英慢慢向大营移动,他行动之间五感自行感知周遭动静,每前进一步发出的脚步声与草丛摩擦声,均巧妙隐藏于铁器敲击及山中风声之内,穆玄英尚不能体会其中妙处,于军中出身的谢渊来说,这番接近于浑然天成的潜伏前进,几乎已是本能。
距离骁果大营已不足五十丈,以两人目力,已可以见到前方情况。骁果残兵均手持铁凿斧铲等,似乎正在洞穿山壁,间歇便有人从山腹之中运出挖下的山土。
谢渊蹙眉,骁果军挖穿山壁是要做什么?若是要开凿密道,挖掘的方向却又不太对。
远处一个运送山土的骁果兵已渐渐靠近两人藏身之处,穆玄英伸出手指,比了比谢渊身上,又比了比骁果兵。谢渊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比我矮一些,还行,穿得下。”
两人都打好了主意,待到那骁果兵到达一丈之内,穆玄英嗖地站起,那骁果兵吓了一跳,还未及叫出“谁”,后脑勺便被枪柄一扫,应声而倒。
穆玄英看着谢渊换上明光铠甲,赤金豹盔拉下遮住脸,自己量了量运送山石的推车,抬了抬脚,腿伤还疼着,脸上不由得带了些恳求望向谢渊。
谢渊将推车中的山土倒去些许,抱起他放入车内,轻声笑道:“怎么这种事你做来倒是十分熟练。”
穆玄英道:“许多酒馆茶楼,每日夜间会有特定之人前去收厨余,悄悄藏在厨余车内可以混进厨房……”
谢渊失笑,却又有些难言的怜惜,道:“若是被发现了该当如何?”
穆玄英低头,望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低声道:“一般发现不了……我只拿几个馒头罢了,就算发现了,一般厨子小厮,也不同我们这样的小孩儿计较。”只有一次,那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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