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正是此刻(第1/3 页)
“胡大人,且慢。”沈玉冰冷的眼神淡淡扫过大理寺卿,讥讽道,“我还未讲完穗子之事,胡大人为何如此着急着要将人屈打成招?”
“什么屈打成招?”大理寺卿讪讪收回下令的手,辩解道,“我这是要惩治小人,以免她再蛊惑李夫人!”
“我们目的是审案,不管如何,还是让沈郎中把那半截穗子上的疑点先讲出来。”刑部侍郎沈渊发话了,合情合理,让其他两人无法反驳。
“沈大人明鉴,容我请证人上来。”沈玉挥手示意自己的属下去领证人上堂。
为保证人安全,他亲自选了几个亲信来办这件事。
“什、什么证人?”大理寺卿着急地问道。
他没想到沈玉会掺合进来,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是钱记布庄的老板钱盛与他们家的绣娘芸娘。”沈玉道。
“他们又与此案子有何关系?”大理寺卿不解,王安宜却已经紧张地开始擦汗了。
钱老板与绣娘未被王安宜提前买通,如实交代了他玉佩上流苏的来历。
在李雪柔遇害当日,王安宜才在钱记布庄买下了从南凌新进的柳金丝,由绣娘亲手编织了新的流苏,为他的玉佩换上。
“那日一早李三小姐便去了护国寺中,至晚方因李夫人病重归家,”沈玉逼视着满头虚汗的王安宜,“王公子又是何时将那半截穗子作为定情信物赠给李三小姐的?”
擅长完善证据链的棠琬,在宋长云和孙赟邈找到物证的当晚,就已建议他们去调查那半截穗子。
所幸,柳金丝十分罕见,整个云京府只有钱记布庄进到些许,他们很快就查到了那半截穗子的来历,并一直轮流盯着布庄,确保王安宜没有与布庄的人接触,将其收买。
直到沈玉接手,将钱记布庄的两个证人请到他府上保护起来。
“那自然是……自然是……”王安宜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自然是在护国寺中相赠的。”一直沉默的御史大夫接话,对一旁的衙役道,“传证人。”
“阿弥陀佛,”御史大夫传来的证人肥头大耳、身披袈裟,双手合十在胸前,垂着眼微微躬身,“三位大人,贫僧法号慧净,是护国寺宝光殿中的掌事。”
御史大夫阴鸷地看了沈玉一眼,随即对和尚明知故问道:“李三小姐遇害那日,你可曾在护国寺中看到王公子?”
他不似大理寺卿那般无脑,做事素来讲究周全,为了将救下庆国公嫡子的人情揽到自己身上,他早派人盯紧了李夫人。
除了王安宜在李府安插的管事和几个丫鬟,他另外买通了门房以及车夫,对李夫人最近的行踪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李夫人去求了沈玉。
“贫僧那日确实在宝光殿前见到王公子与李三小姐相会,并一同于庙前的姻缘树上系了红绸。”慧净和尚流畅地说出御史大夫提前为他安排好的说辞。
“而且二人之后还一起入了同一间厢房,”慧净和尚猥琐地咧嘴而笑,满脸的肥肉抖动着似乎要滴下油来,“王公子与李三小姐怕是早已……”
没想到这些人还准备了后手,沈玉一时愣住,李夫人已经扑了过去。
“胡说!你这道貌岸然的秃驴!凭空污我女儿清白!”李夫人几乎将她这一生能想到的脏话都声嘶力竭地喊了出去。
“公堂之上,不可喧哗。”
见御史大夫完全扭转了局面,大理寺卿高兴地捋着胡子拉偏架,“李夫人如此藐视公堂,本官也只好将你暂时收押。”
两旁的衙役上前将李夫人拉扯住,无论她怎么挣扎、嘶吼,都无法脱离他们的钳制。
肥头大耳的慧净和尚站于李夫人面前,不怀好意地笑道:“李夫人,李小姐早就被那捕快糟蹋了,让人知道她死前和王公子有私情是她的福分啊!”
“你这秃驴!狗贼——”
李夫人凄厉的骂声戛然而止,昏了过去。
无法触碰到母亲,李雪柔的鬼魂焦急地绕着李夫人团团转,棠琬祈求地看向沈玉,却只得到他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李夫人不过是爱女心切,且本就有疾在身,收押委实是严重了。”沈玉叫来陈婆将李夫人扶到边上。
对方准备万全,事到如今,沈玉也只能先保住李夫人。
走到前方时,他也暗中对棠琬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以免惹祸上身。
“大人,这个慧净和尚难道能比李夫人更了解李小姐吗?”棠琬却依然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