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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不得,爱别离。
初见时那明亮的笑意,无声无息的纠缠在左右。从来没想过提起,却在无意间惊起涟漪。
“展昭,抱……抱紧我……”
“方姑娘……”他低低的,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的唤她,她的头枕在他怀里,安静的如熟睡的婴儿……
他为她整衣束带,手指笨拙的不像是自己的。
初识时,马车上颠簸,她重重的撞进他怀里,他怒她,她调皮的笑,叽叽喳喳不停的吵,吵的展昭想将她封了哑穴丢下马车。
几次他无意救下她,她情愫暗生,执拗的流着泪告诉他,“展昭,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那次,她醉了,像现在一样静静的趴在酒肆的桌子上,展昭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又哭又笑,扯着展昭的衣襟喋喋不休的追问,到底她哪里不好……
方姑娘,你哪里都好。
只是,爱错了人。
没有人敢去动方芷诺的尸体。
展昭身边已躺着三具黑衣人的尸体,三个想要带有方芷诺尸体的黑衣人。巨阙上的血一滴滴诉说着凄美的故事,有一个姑娘,有些叛逆,有些调皮,爱上了一个红衣护卫……
李元昊起身,有些不解的看着展昭,“她既然不是大宋的公主,你那么紧张她干什么。”
一个眼神,已有人带来离幻。
展昭看去,已是一个半死的人。
李元昊是个精明绝顶的人,从一开始展昭见到方芷诺的讶异表情便断定这个赵翎有问题,展昭疑惑的是,李元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离幻勉强支身,却被另一人重重的踏在背心瘫在地上。
周身筋脉具断。
“离幻,这个女人是你带来的,我再问你一遍,赵翎在哪?”李元昊的声音蜂针一样蛰入耳鼓,展昭只觉呼吸都无法平稳。一眼便看出这个叫做离幻的黑衣人,展昭也曾经被赵祯编入暗卫,只是因着复杂的身份,终未有定论。暗卫的人他却又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个人是暗卫中做的最久,几乎从未失过手的焕离。
讲名字的两个字简单的颠倒位置,命运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离幻看向展昭的时候,眼底复杂的神情让展昭心上一痛。展昭明白,那份决绝不甘,和歇斯底里。
可是,真正的赵翎在哪?
离幻明白展昭的顾虑,沉沉的闭了闭眼睛,示意赵翎无事。
“不肯说是么?”李元昊脸上始终挂着寒人的冷笑,“把他的衣服扒了,挂上城门示众。”
展昭被这指令激的脑袋嗡声作响,胸腔内熊熊怒火几乎要将浑身血液烧沸,巨阙的纹络生疼的硌在掌心,手指因为出离愤怒而颤抖,因为义愤填膺而攥的咯咯作声。
离幻已经失了自我了断的能力,就像那日的展昭。展昭懂那种心如死灰般认命的妥协,那种哀莫大于心死心死的疼,别人也许不懂,展昭却懂……
离幻将目光艰难的移向展昭,展昭是他唯一的期许,唯一,能帮他结束的人。
眼泪直冲的鼻端发苦,展昭是离离幻最近的人,不论是距离,还是心。
巨阙出鞘。
湛湛寒芒照亮离幻隐去笑意的眼,化为一种视死如归的平和。血缓缓的自巨阙剑身滑落,同展昭的眼泪一起落在地上。最直接的方式割断咽喉,最快的死亡,最小的痛苦,于展昭却是最深的谴责。
手抖得更厉害,抖得心都打颤。可展昭知道,一个人,一个像离幻这种一直以使命活着,活在黑暗中的人,断去手筋脚筋□□的示众于城头,相当于毁去他的一切。
即便人活着,心却千疮百孔。
生,不如死。
李元昊望着展昭,深深的审视,他从没有想到这样宽厚隐忍重情重义的人能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展昭的目光也正咬着他,恨不得撕碎碾磨。
李元昊抱歉地笑笑,“对不住,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将这两具尸体都带走,□□,悬于城头。一会儿捉到赵翎和白玉堂,同样的待遇怎么样?”
展昭的怒已随周身血液冷却,他静静的向前走了一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冰雪覆盖下的冷漠眸光接收到的不是李元昊的交换条件,而是暴笑,展昭静静的等他笑完,静静的看他抚了抚伤口。看来方才的一剑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而展昭知道刚刚方芷诺推进自己嘴里的药力正在发挥功效,心口似有什么力量在晕开,补给到四肢百骸,连伤重的左臂带来的痛感都似乎不那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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