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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有事情瞞著我對吧。」他看著聞聲,很肯定的說。
「好了,快來,但學校的保潔說等下結束我們要負責收拾乾淨。」文童回她。
聞聲頂著李延時的視線按滅屏幕,拉著他進了樓,支支吾吾:「你馬上就知道了。」
兩人走進高三樓中央的天井時,剛還手忙腳亂在這兒擺東西的幾個人已經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七月開得正好的夾竹桃和滿地白色的紙飛機。
二高這幾個教學樓的天井,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三月櫻花四月梔子,夏天是四季里最常見的粉色夾竹桃。
夾竹桃和當年畢業那天開得一樣好。
染著熱浪的夏風盪在耳邊,當然,一樣的不只是這天氣和花,還有地上的飛機。
區別只是沒像當年那樣,是從上面幾層被人喧鬧著扔下來的罷了。
不過只是這樣垂眼看著,也能回憶起當時那漫天飛「雪」的樣子。
李延時微微怔住,有一種發酸卻脹在心臟里的情緒想要洶湧而出。
他不抱希望聞聲會跟他講什麼,或是做什麼,但不代表他不會被感動。
「怎麼想到」李延時偏頭,聲音微啞。
話剛出口了幾個字,就看到原先站在身旁的人已經不在了。
李延時視線往前,看到聞聲正沿著往天井中央的小路,在找什麼東西。
灰色的青石板,兩側是低矮的桔梗花,聞聲彎著腰,一個飛機一個飛機扒過去,臉擰在一起,小聲念叨:「不是說放在這棵樹下嗎」
李延時幾步過去,走到她身後:「找什麼?」
他還沒從剛剛的情緒里緩過來,嗓音發緊,聽起來乾乾的。
「找到了。」聞聲突然撈著一個白色的東西起身。
她抬頭看到李延時,頓了下,把拿著飛機的手背到身後,小心看了眼手裡的紙條,垂眼嘟囔:「流程上應該讓你自己來找的,我忘了」
聞聲沒扎頭髮,垂頭的時候掛在耳後的碎發掉出來,遮了她一半的臉頰。
剛剛轉瞬閃過的一瞬間,李延時看到了聞聲手裡的東西。
飛機上貌似吊了根線,穿了一枚銀環。
李延時恍然意識到什麼,緊接著很慶幸,早上出門前,按聞聲的要求,換了白襯衫。
日頭正好,曬得人指尖燙燙的,連心也是。
「是什麼?」李延時看著聞聲,溫聲又問了一遍。
聞聲眼睛還黏在手裡的紙條上,猶豫了一下,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把飛機遞過去:「想給你這個。」
李延時垂眸,隨即再次怔住。
他眼神落在聞聲手上,看了很久,再抬眼時聲音像僵在喉嚨里般,吐字略有一些困難。
「怎麼找到的?」李延時問。
聞聲手上的飛機不同於地上其它的,顏色偏黃,邊角也有些磨損,甚至不用碰,只是這麼看著都能感覺到它折角的地方因為保存了時間太久而已經變脆了。
飛機的機翼和機身內側分別有兩個名字,很輕易就能認出來是那時李延時幫聞聲疊的那個。
聞聲拿著飛機的手晃了晃,如實解釋:「當時扔下去,我下樓撿了。」
撿完收了起來。
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沒告訴你。
寫了聞聲名字的那側的機翼,在右下角的地方穿了根線,線的最末端纏著一枚戒指,銀色的表面在陽光下反射出金屬的光澤。
熱風從側頰掠過,聞聲前額滲出薄汗,沾濕她的髮絲。
她再次瞥了眼手心裡的紙條,目光重新落回那晃蕩在空中的戒指時,把寫好念白的紙條收了回去。
聞聲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男人單手抄在黑色西褲的口袋,眼皮微塌,很認真地看著她。
他目光柔和,稍稍發燙,正如此刻的日光。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她舔唇。
「不是要求婚?」李延時嗓音沉啞,很好聽,帶點蠱,說完垂眼笑了下,自嘲,「沒想到真的做了回少爺。」
有生之年竟然是被求婚。
聞聲有點緊張,連帶著捏飛機的手,手心都已經有了汗。
她另一隻手搓著自己裙角,突然不太想按提前寫好的台詞說。
「其實我還是不太清楚『喜歡』具體是什麼,」聞聲盯著自己的腳尖,訥訥開口。
腳邊的草被太陽曬得有點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