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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笔,叫人不摹写也难。我不由得向他打听道:“这个‘当’字是谁写的呀?是你们的老板娘卫夫人吗?”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这里的人,没人不知道这‘当’字是谁写的。”
原来这个字早就名声在外了,只怪我太孤陋寡闻。我带点羞愧地问他:“那到底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呢?”
他骄傲地宣布谜底:“就是王右军王大人啊,除了他,谁还能写出这么有气势的字。”
“啊!”我惊呼。那就难怪了,这字,也的确不像是女人写的。
不过,看暮霭渐浓,似乎不宜再继续追问这字的来龙去脉了,当务之急是,“我要当东西。”
伙计把我上下打量了几眼问:“你要当什么?”
“我要当……”,我伸手欲解下背上的包袱,手却摸空了。
我顿时傻眼了,“我的包袱呢?”
伙计摇了摇头:“真是个糊涂蛋,包袱不见了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这包袱老早就不在了的,从你来的时候,我就没看见你有包袱。”
糟了,难道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人盗走了?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伙计见我那么着急,问了一句:“里面有很贵重的东西吗?”
废话!不贵重我那么急干嘛?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里面有我家的传家宝啊,我爹为了保住它,连命都丢了。要不是我跟娘实在是没米下锅了,怎么也舍不得当掉这个的。”
伙计一脸同情地看着我,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出了这种事,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
想到父亲为之丢了性命的宝贝被我弄丢了,我又愧疚又难过,也顾不得大街不大街了,嘤嘤地哭了起来。
坚持哭了好一会后,终于,从当铺里走出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说:“姑娘,我们夫人请你进去。”
我抬起泪眼,夫人?那不就是鼎鼎大名的卫夫人了?她请我进去,是不是看我哭得可怜,要慷慨相助?
呵呵,要是这样的话,也就不枉我牺牲形象站在大街上淌眼抹泪了。
今日是倒霉日,丢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今日也是幸运日,正巧卫夫人在铺子里。
我擦了擦泪,跟他走了进去。
卷一 相见欢 (2) 我把自己“当”掉了
当铺二楼一间富丽堂皇的会客室里,我见到了这位著名的夫人。
她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依然很美很优雅。她很和气地问我:“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啊,哭得那样伤心?”
我敛衽为礼道:“多谢夫人过问,小女丢的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一方砚台。这砚台叫桃心砚,是用灵璧山上千年寒潭底下的寒玉做成的,冬天滴水成冰的时候,这砚台里盛的墨汁都不会结冰。”
想到父亲生前对这方砚台的宝爱,他摩挲砚台的身影又再次在脑海里浮现。我心里一阵刺痛:我是不孝的女儿啊,连父亲豁出性命保护的东西都丢了。
卫夫人问道:“生前?你父亲过世了?”
我回答说:“是的,而且还是为这方砚台死的。当时,有个地方豪强出大价钱想要我父亲出让这方砚台。父亲不愿意,那豪强就勾结官府,诬赖我家通匪,让官府来抄家。砚台倒是没抄走,父亲却气得一病不起,就此撒手尘寰。”
卫夫人叹息道:“为守护宝砚殒命,你父亲也是个痴人那。”
他当然是,我没见过比他更痴心的读书人了。别人读书是为求官求爵,出人头地,他却把读书当作一件神圣的事。家里饭都没吃的了,他若磨墨写字,必先焚香洒扫,以示诚敬。母亲总是嘀咕:“有买香的钱,没买米的钱,真是个痴子。”
想到这里,我流泪道:“家父虽然不是什么书法名家,但他是真的爱书法,整日练字,并以此为人生最大的乐事。”
卫夫人不解地问:“既然是这样珍贵的砚台,你怎么又拿来当呢?”
我只得把家里的情况大略地说了一遍:父亲过世后,母亲看北边实在不安宁,时有兵勇当街虏去少女的事发生。我家没了男人,我又一日日出落成少女了。母亲怕我也出事,便变卖了家当带着我来南方,原指望安顿下来后打工度日。谁知上了路才发现,她肚子里已经有了遗腹子,不能再找活干了。这半年来,我们母女坐吃山空,到昨日,家里已经彻底断炊。这才不得以打起了宝砚的主意。
卫夫人听了,沉吟半晌,最后说:“你丢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回去没办法跟你娘交代。我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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